破败院落门口,一灯双手合十微笑道:“李施主,又见面了”
“一灯大师你也来除魔卫道吗”
“自然不是”一灯缓缓摇头:“放下那少年,我们去别处说吧”
李莫愁眯起双眼,冷笑道:“大师又要定下十年之约我没那个耐性,你要救人动手就是了”
一灯看了眼她手中面色涨红的少年仍是摇头:“若要杀他,你又何苦与老多言既然不愿杀,又何必捉住不放”
“你怎知我不愿杀”
“要杀人,怎会等到晚上”一灯大师说完不再与她争辩,转身走向村外李莫愁想起白天遇到的小姑娘与船家,对着一灯背影问道:“你跟踪我”
见对方越走越远却始终没有回复,她低头看向手中少年,狠狠一咬牙将其扔向靠墙的另一少年,迈步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村口,一灯大师停下脚步,转身和声道:“白日里我的确碰巧见你受难,却不是跟踪”
“大师找我究竟何事”
听她说得强,一灯微笑着拿出一只瓶递本饰士就右心、下工不如暂且避上一避,或可免去诸多纷争指南“我为何要避开若是再来,全杀了就是一灯闻言不再劝解,只是又上前一步,将手李莫愁迟疑半晌,见他笑容始终如一,最终“此药传自天,对外伤有神效李施主定悬崖勒马或许难免损伤,可今日苦说不定是送出伤药,一灯大师微微点头,随即转身迈李草秘把药瓶握在手中,目视对方远去一灯大师来去突,简短几句看似有深意然而刚才听他说起“武功”二字时,李莫愁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杨青曾说过的话:这世间武学已经让我难以兼顾,哪有时间去可怜
回忆起杨青提起武功时,那双若苍炎流转的子,心中莫名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向往“武学”
又回头向村中望了望,她终于还是迈步走向北方
此时蒙古大军再度南侵,越往北走越可见苍凉及至阳遥遥在望,李莫愁远远听见前方鼓声如雷,喊杀震天她跃上一座山岗,只见阳城三面被围,城下人潮涌城上人头动相互攻杀不断,这才想起前些天在客中听闻的消息到了如今这场攻城战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天走得稍微近些,在战场四下并未见到杨青身影,正要绕道返回剑忽耳听身后马蹄隆隆,不知何时竟有数百蒙古骑兵零散在后从三面包围上来,距离最近的已开始弯弓搭箭李莫愁眉头微皱,她自付轻功不俗,可仍未到杨青那种地步眼下后路被阻断,前方又是一马平川,一旦被围住后果必然堪忧想到这儿她毫不迟疑,身形一振就斜向北方穿插而去奔行间身后马蹄声虽然渐远,却越发急促回头见众骑兵直直朝着无人攻伐的阳南城奔去,正觉疑惑,突然南面一侧城墙上甩下几条绳索,紧接着有七八人鱼贯而下,迎着那队骑兵奔行过去“站住”
几人下了城墙,李莫愁却听城上一人怒斥,随即几名女子闪出城头,也顺着绳索飞身向下当先一人三十上下,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面貌,但她身形步法迅疾如风,隐隐与曾见过的杨康所用是同一种功法其余女子速度远远不如,只能在身后李莫愁凝神细看,就见洪波也在其中眼看那女子速度虽快,但明显相较前方七八人距离过远,恐怕在对方与骑兵会合时也难以追上李莫愁犹片刻,还是拔出腰间新铸的长剑反身截了上去“放下孩子”
她人在中途又听那女子一声厉喝,光一扫果然见逃窜人群中有一人怀中抱着孩当下双脚猛地面,身形闪到几人面前半空,洒下片片剑
“拦住她”
剑势在半空中被三人架住,另外几人却仍旧抱着孩子绕身而过,一意向身后骑兵冲去,不愿缠斗长剑与三人兵器荡出一阵鸣音,李莫愁不等身体下落便借力在空中螺旋翻转,跟着左手一扬道道银光立即朝逃跑几人激射而去“啊,接着”
急促痛呼声中,两人应声扑倒地面,其中一人倒地间又将孩子抛向前方另一人骑兵越发迫近,李莫愁落地间横剑扫开面前三人,转身急追上去手中银针连发,逼得还在奔逃的两人不停闪避,速度骤降她疾步上前,剑锋挂着锐刺透一人背心随即剑身下压,左手甩出银针的同时借力越过最后一人头顶,顺势抬手一抓便将他怀中拿在手中“”
这时利箭破空声接连不断响起,李莫愁单手抱着孩子避过眼前扑倒的尸体,正要扫落上空箭雨,后面紧随而至的三人又已迎着箭雨不畏死地杀到面前逢险境她虽惊不乱,闪身掠向一侧与三人交错开空隙,抬手将怀中抛往后方追来的女子:“接稳了”
话音落下她抖动长剑在头顶翻飞挑刺,“叮当”声响中将箭一一挑落然而只是片刻耽搁,已有数十骑兵冲到面前将她团团围住
“姑娘”
外围传来女子惊呼,可李莫愁已无心回复身着皮甲面目的蒙古骑兵,在完成合围的一地收紧战圈,弯刀纷纷出向她砍杀过来
战场杀完全不同于江湖争斗这些平日里从不放在眼中的骑兵,此时着风雨不透的人墙,催发出惨烈杀气直激得她汗毛倒竖
正欲持剑殊死一搏,猛听“轰”地一声闷响,四周空气仿佛一只漏气的口袋忽然炸裂,震得她心脏狂跳不止下一刻十几名骑兵连人带马在她面前间倒折在地,战圈然裂开一道血色通道,尽头处杨青染血的长剑斜指地面,蓝将军在他身侧仰天,惊起一阵马长鸣“还不快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