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护士赶出病房的。
他愣愣的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心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他是从医的,现在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其实他的内心很清楚。
简单来说,根据红细胞表面是否具有a抗原、b抗原,可以将血型系统分为a型、b型、o型和ab型。
a型血的人,红细胞表面有a抗原。
而b型血的人,红细胞表面有b抗原。
至于ab型血的人,那就是红细胞表面既有a抗原,又有b抗原。
o型血的人,则是红细胞表面既没有a抗原,又没有b抗原。
所以,就算他的亲生父亲是o型血,跟血型为ab型的萧贞静结婚,两个人生下的孩子,血型只可能是a型或b型,绝对不可能是o型
因为,孩子需要分别从父母双方的基因中,各遗传其中的一个抗原。
所以,是o型血的那一方,一般是完全没有遗传任何抗原的,只能从ab型血的那一方遗传a型或者遗传b型。jujiáy
如果遗传a型抗原,那么生出的孩子就是a型血,如果遗传b型抗原,那么生出的孩子就是b型血。
他和萧贞静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已经不言而喻。
但,萧云怎么也接受不了
将他辛辛苦苦养育成人的母亲,现在老天居然告诉他,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简直就是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时间,萧云的脑子里乱作了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当年在医院里抱错了
还是母亲早就知道内情,只是这些年一直故意瞒着自己
回想起来,他的童年在一个偏僻的小农村长大,没有见过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亲人
他的外公外婆呢
萧贞静那个年代的人,极少会有独生子女,难道他就没有舅舅、姨妈之类的亲戚吗
还有,他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离开他们母子俩的
各种情绪与疑惑夹杂在一起,在萧云的脑子里重装,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扯成两半似的
看着他那一脸错愕而不可置信的表情,面无表情的掀了掀红唇,说道:“其实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你跟她,不是一类人。”
刚才在仓库的时候,看到萧贞静的第一眼,就有些意外。
不仅因为母子两人的长相并不相像,而且,这个女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甚至可以说有些低微。
萧云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姿,完全不是光靠教育,就能培养出来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萧贞静跟萧云待在一块,与其说是母子,在看来,更像是一个老奴和少主
可现在的萧云,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当即就捏着拳头朝低吼道:“她就是我妈她就是我妈”
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在医生的指挥下,几个小护士面色着急的推着萧贞静的病床开始转移。
“病人的家属在哪儿”白大褂医生问道。
萧云愣了下,举了举手:“我是。医生,我妈她怎么了”
白大褂医生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颅内大面积出血,一直没有止住,现在需要进行手术。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
萧云急忙接过来签了字,递还给了对方。
白大褂医生迅速扫视了一眼,没有功夫再耽搁片刻,匆匆忙忙的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赶了过去。
手术室外。
萧云已经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个小时了。
从高处坠落造成的颅内出血,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因为,由于从高处坠落造成的颅内出血,往往是一个复合型的损伤机制。
这种情况,一般都不单单是大脑内部有出血,还有可能发生了颅骨的骨折,也有可能发生颅底的骨折,更有甚至,可能身体其他脏器也出现了一定的损伤
比如说肋骨骨折,脾破裂、肝破裂等一系列的情况。
因此,对于这种情况而言,医生们都会非常慎重的对待。
萧贞静的情况比较特殊,出血非常的多,也一直没有止住,医生选择当即开始手术治疗,这说明她的颅内血肿已经超过了30毫升以上。
她脑内的血肿,是因为重击导致的颅骨骨折,进而引发的急性血肿,医生给她做的,是开颅血肿清除手术
这可是个大手术
萧云此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不由得深深的自责懊恼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自己,母亲又怎么会被连累至此,搞得性命垂危
做这样的手术已经非常遭罪了,而且,在术后,萧贞静还要花很长的时间,通过一些相关的康复功能锻炼,才能恢复一定的功能。
否则,可能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没有办法保障
就在这时。
手术室门外的灯突然熄灭。
紧接着,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眼神歉疚的朝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轰
听到这句话,萧云如遭雷击,整个人“噔噔”就朝后退了两步。
尽力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叫尽力了
萧云双眼一瞪,悲愤交加:“让开”
他一把推开医生,直接就冲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手术台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大堆大堆带血的棉花,而萧贞静,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手术台上,胸口没有一丁点儿的呼吸起伏。
萧云心头一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快步走到手术台边上,目光一沉,开启了透视眼。
果不其然。
母亲的头部因为遭受重击,出血严重。
医生给她进行的,是小骨窗开颅血肿清除术。
这种手术算是微创手术,一般是在内窥镜的直视下,选择适当的路径进入,将血肿清除,不仅可以避开大脑的重要血管及功能区域,还能减少对脑部的损伤,适用于大部分颅内血肿患者。
不过,这种手术相对于大骨窗开颅术,减压的效果要比较弱。
萧贞静现在的脑部还有淤块残留。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手术室内的医生护士们反应了过来,朝萧云怒声斥责道。
“我是她儿子”
萧云的脸色凝重至极,眸中寒光闪动:“我妈没死,你们为什么放弃抢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