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命星山还有十三颗钓饵命星,三颗制作替命木童,上面本应该十颗。
现在只剩九颗。
失去的那颗,就是之前发誓的时候,放在命柱上的四颗之一。
“命星怎么会被毁难道我忽略了什么”
阳光男孩仔细推演,方才明白。
“命局分吉、凶、贵、祸等等众多。好运生少年命局主祸,天祸伤人,毒蛟夺运,别人命格被影响,必然反抗,所以他在侯府举步维艰。那些命格强的,比如周叔、宋厌雪等人,命格无惧天祸,所以一开始愿意接纳他。”
“他有日照金山和万磨成器命格,反而不怕那些磨难,磨难越多,成长越快。”
“甚至于,这诡母,只是他的磨刀石。”
“他命格之中,发亮的宝剑,即将蜕皮的毒蛟,都表明他极大可能由祸化贵”
“一旦他的第二命局与命神主贵,便能展现枭雄之姿,吸引他人投到麾下,而不是像过去那样被打击。怪不得他命格这么强,气运却始终达不到帝旺,原来是在积蓄力量。”
“如果是先贵后祸,那他很可能会和那些二世祖一样,走偏路。但先祸后贵,不断磨砺,哪怕犯错也能化解,慢慢地,他会越来越成熟,直到破茧成蝶。”
“现阶段,他还在茧里,所以他会犯各种错误,会被情绪左右,但,日月升恒保他根基,日照金山化解灾难,毒潭潜龙吸收力量,万磨成器促进成长。”
“看来,不久将来,他的万磨成器恐怕会和毒潭潜龙一样,升化为更强命格。”
“按照常理来说,他青年命局未成形,不至于毁掉我的命格,那么,只有另一个可能。”
“他有传说中的隐命星或伏命星,并且主导命格。”
“他的命格跟我犯克,甚至是多克。”
“所以无论他怎么想,他的命格都会强行针对我,导致我明明没有违背誓言,最多是接近违背的层次,他的命格却悍然坏我命星。”
阳光男孩越想越深入,越发觉得命术深奥,很多时候自己根本看不透。
“如果没有我,他会怎样”
“他会获得周叔等众人的相助,并在这次遇诡中,凭借命术师笔记之类的指挥众人,获得众人的拥戴,而后看着夜卫一个个死亡,获得感悟,更加成熟,甚至脱胎换骨。”
“但,我以李冈锋儿子的身份夺走周叔,又得神霄雷种,甚至在这次诡地中,凭借命术师的身份,夺走他的指挥者地位。他现在偏偏未能由祸化贵,这就导致原本拥戴他的夜卫变成拥戴我,排斥他。”
“进而,导致他获得的不是正面感悟,而是痛苦感受,内心充满愤恨,越来越偏激。但是,他有日照金山加万磨成器,岂不等于加速他的万磨成器”
阳光男孩突然一愣。
“我如果只是得了他的东西,不过是相克,只是不合。现在导致他变得偏激,改变他的人生轨迹,那我们之间的命格关系就可能上升到劫荒,这是大势局才有的不死不休、亡国灭种的大绝克。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乱猜的。起码十大绝克才能起劫荒”
“我必须要尽一切可能拆他命局,拖慢他的青年命局成形。”
“不然,他的命格不会放过我”
午后的阳光下,队伍末尾,阳光男孩开始思考阳光对策。
长长的队伍慢慢缩短。
过了好一阵,两人来到百福仓前。
红漆木桶状的福仓上贴满密密麻麻的福字,两人学着其他人的模样,举起小簸箕,将粮食倒进福仓。
福仓堆得满满登登,黄米、小麦、荞麦、高粱、玉米等等粮食混杂在一起。
两人伸手去触摸百福仓的表面。
在碰触百福仓的一瞬间,阳光男孩全身汗毛炸起。
哪里是什么木桶,就像摸在一个大胖子的肚皮上,软软乎乎。
甚至能感受到体温。
百福仓正中白色的“仓”字,竟变了模样,宛如胖子身上的衣服勒紧鼓出的一块,风一吹,悠悠颤着。
阳光男孩转身离开,就看到一些身穿百衲衣的女子左手端着红漆木盆,右手握着炊帚,站在墙边,将炊帚送入盆中,蘸上清水,向墙下的土地甩出。
亮晶晶的无色水珠落在地上,瞬间血红一片。
午后的阳光下,阳光男孩只听到每一滴血滴都在呢喃。
“晒啊,晒啊,晒啊”
阳光男孩快走几步,远离五娘娘庙,最终忍不住问:“听书的,你摸着百福仓什么感觉”
“木桶能有什么感觉硬邦邦的,你的意思”听书的突然停下。
阳光男孩心乱如麻,一言不发,回到公房。
众人坐在公房里,讨论解诡以及各种禁忌,并分析那六人的死因。
大多数人一言不发,说话的人都慢慢腾腾,生怕说错。
夜幕降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我们来迎小主人,诸位外乡人,请一起进庙观礼。”
王老实的一句话让众人如坠冰窟。
众人相互看了看,无奈起身,跟着王老实一起出去。
十五个夜卫跟在王老实身后,慢慢向五娘娘庙走去。
夜晚的五娘娘庙前,与昨日一模一样的篝火熊熊燃烧。
乐器声声。
村子里的男男女女围绕着篝火扭动着身躯,跃动的篝火照耀,在地面上留下一個个奇形怪状的黑影。
夜卫们望着这些村民。
他们昨天还觉得这里的人热情好客,觊觎村里热情的女人。
现在,他们眼中古井无波。
白楼三层,十五盏灯笼亮着。
一行人跟着王老实进入五娘娘庙,绕过正中的百福仓,向白楼西侧的小院走去。
阳光男孩心中一动,余光扫了一眼百福仓后面,一支艾草赫然挂在上面,快走几步摘下,感受不到诡的力量,暗暗递给吃货。
三人各两支艾草。
进了小院,迎面一栋宽敞的木屋,横卧五六丈宽。
木屋阶梯纯黑,墙体纯黑,瓦片房檐暗红。
王老实向前,夜卫跟着踏上阶梯,向屋里走去。
正堂一分为二。
靠近大门的部分,烛台密布,悬空排列,白色的蜡烛层层叠叠,挂满屋顶与两侧墙壁。
白烛红火,明亮如昼。
地面铺着大红石榴纹地毯,两侧摆着红木高斜背椅,椅背雕着婴戏纹,乍一看,仿佛似婴儿在椅背上爬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