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之中,姜峥就躺在软塌上静静地看着折子,秦家父子和姜乐清跪在下面。
姜峥不开口,他们就谁都不敢说话。
良久良久。
姜乐清终于忍不住了:dquo父皇heipheiprdquo
姜峥皱眉道:dquo等你母妃到了再说rdquo
姜乐清也感觉到情况不太对,便也不敢造次,应了一声便又闭上了嘴。
过了约莫一刻钟,林贵妃这才匆匆赶到。
刚听到曹公公传唤的时候,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皇帝为什么无缘无故找自己。
但现在看到了殿中跪伏的秦家父子和自己的女儿,她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妙。
不用说
肯定是这两个年轻人为了私情,把秦恪请来说情来的。
哼
礼部尚书虽然官职不低,但秦恪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件事情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吧
只希望秦恪的到来能激起皇上的怒意,当场把这场婚事给废了
礼部尚书的儿媳妇,怎么可能比得过镇国公的儿媳妇我女儿可是dquo绿肥红瘦rdquo
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姜乐清,才跪在了地上:dquo皇上heipheiprdquo
姜峥这才放下手中奏折,抬起头扫视了一圈,众人纷纷低下头,无人敢与其对视。
他忽然笑了笑,声音温煦道:dquo都别跪着了,平身吧大伴儿,给他们赐座rdquo
dquo谢皇上rdquo
四个人纷纷落座。
姜峥这才问道:dquo你们今天忽然到得这么整整齐齐,所谓何事啊rdquo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尤其是林贵妃和姜乐清母女俩。
姜乐清是想着等秦家向皇帝提醒婚事以后附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皇帝。
为幸福抗争
为自由抗争
林贵妃则是想着,如何打着dquo圣意不可违rdquo的旗号,将这桩婚事毁了
一定要战斗
必须要战斗
而此时,秦恪又站出来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个头:dquo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rdquo
姜峥抬了抬眼皮,这些文臣就喜欢咋咋呼呼的,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问道:dquo你何罪之有啊rdquo文網
秦恪深吸了一口气:dquo三年之前,皇上曾将乐阳公主赐婚吾儿rdquo
果然是这件事情
姜峥脸上笑意不减,神色却是转冷。
而姜乐清则是眼神有些激动,林贵妃则是比她更激动。
只有秦知礼,深深地低着头,仿佛脖子上压着一块巨石。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目下,秦恪话锋一转:dquo臣以为当时两个孩子太过年幼,丝毫不懂男女之情,如今知礼已然弱冠之年,才发现自己并未如同想象那般倾心乐阳公主,所以老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莫让这段错误的姻缘毁掉两个孩子rdquo
他丝毫没有提两段赐婚之事的冲突。
什么赐婚赵昊
我听都没听过
我没听过,皇上便没有犯错。
错的是我,唯一的罪人就是我这个悔婚的人。
此话一出,母女俩都呆了。
林贵妃眼睛猛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恪,刚才不久她还在做梦呢,没想到秦恪还真就自己主动上来悔婚了。
而姜乐清则是如遭重击,眼神一阵空洞,看向秦知礼,却发现秦知礼死死地低着头,怎么都不敢与自己对视。
姜峥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摸清了秦恪的想法,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随即摆出一副怒容:
dquo放肆婚姻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rdquo
秦恪又磕了一个头:dquo请皇上治罪rdquo
请皇上治罪的意思就我不会改。
姜峥怒极,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摔到了秦恪的面前。
茶水四溅,瓷片迸飞。
所有人都齐齐地打了一个哆嗦。
秦恪不为所动,再次磕头道:dquo请皇上治罪rdquo
他语气平稳,像头倔驴。
姜峥对他怒目而视,不过只怒了一会儿,便又无力地摆了摆手:dquo罢了罢了,姻缘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但你违抗圣旨,实乃罪大恶极,不过念在你多年勤勤恳恳劳苦功高,便罚你半年俸禄rdquo
众人:dquoheipheiprdquo
刚才砸杯子的时候像是要杀人。
现在正式责罚的时候却像闹着玩儿。
半年俸禄heipheip
秦恪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半年俸禄也不少了,但自己这次也算替皇上解围,日后必定会成倍地还回来。
林贵妃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只有姜乐清猛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秦知礼面前,神色冰冷道:dquo你爹说你并未倾心于我,我现在问你是真的么rdquo
秦知礼沉默。
姜乐清恨声道:dquo秦知礼你难道连抬起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么rdquo
秦知礼身躯颤抖了一下,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进宫路上秦恪反复交代的话。
这次退婚,跟赵昊一点关系都没有。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根本不爱姜乐清。
若这两点都不能咬死,那就是愚弄圣上,很可能给整个秦家招来灭顶之灾。
这个时候,林贵妃开口训斥道:dquo乐清不得无礼rdquo
姜峥也不耐烦道:dquo行了皇宫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人都来退婚了,难道你还能强嫁不成rdquo
姜乐清眼眶发红:dquo父皇heipheiprdquo
论受宠程度,虽然她远远比不上赵昊,但与其他公主相比,还是跟姜峥很亲的。
甚至说,林贵妃几乎没有底蕴,之所以能封贵妃,就有她很大一部分原因。
所以,她才敢未经通报,就直接跟着秦家父子一起进来。
可现在,她在姜峥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怜惜。
姜峥摆了摆手:dquo行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rdquo
众人对视了一眼,只能告退
等众人散尽,姜峥重新坐回到软塌上,指着地面道:dquo大伴儿,把茶杯给我收拾一下rdquo
dquo哎rdquo
曹公公连连点头,飞快弓起身收拾碎瓷片。
一边收拾,一边说道:dquo皇上您别气伤了身子,这秦恪就是老糊涂了heipheiprdquo
姜峥嘴角微微勾起:dquo你当真感觉他是老糊涂了不用装傻,因为装着装着容易真傻。rdquo
曹公公笑道:dquo这不是替您生一下这老狐狸的气么rdquo
气么
当然有一点。
反正姜峥经常在朝堂上被这些文臣气到,一个个滑不溜秋的像泥鳅,一定能赶在你骂他们罚他们之前给你跪下。
不过秦恪这次做的倒是挺懂事,知道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也算对得起他礼部尚书的位置了。
姜峥笑意不减:dquo不过我那老伙计威望倒是挺高,他孙子选婆娘,礼部尚书都得屁颠屁颠跑过来退婚。一个贵妃也乐见其成,恨不得赶紧把女儿送出去。rdquo
dquo哗啦啦rdquo
曹公公不由抖了一下,手中的碎瓷片洒了一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