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城城下,自东北而来的十万赵军顾不上安营扎寨,便已经将这座城池团团围住了。
“蕞城,秦国都城咸阳周围二百里内极为特殊的一座城池。”赵军帅旗之下,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眺望着远处的城池道。
“其内没有百姓,只有秦军士卒,虽然名为城池,实则是一座军营,一座有着城墙的军营。”庞煖沉吟道。
他知道,想要攻下这座城池,赵军士卒必须下马变成步兵去攻打眼前的城池,而为了实现快速奔袭的赵军上下,都是轻装上阵,想要以短兵相接的方式攻下这么一座城池,无疑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但这一切,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大将军,眼下我军完全可以留下一部分兵马将此城池围住,然后直奔咸阳而去,何须在这个时候,费力攻打这么一座有秦军精锐把守的城池,要知道,此时函谷关的秦军应该也已经得到我军奔袭的消息了,他们若是回援,以当年秦军奔袭韩国的速度,三天之内就能派出数万精骑赶回咸阳,那个时候,即使我军攻下眼下的这座城池,再想要攻下咸阳,却是难上加难了。”庞煖身边的副将道。
“你说的道理我明白,正常情况下,确实只需要留下一支兵马看住蕞城的秦军即可,但是,眼下的情况是特殊的。”庞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丢给了身边的副将。
“秦王政在蕞城”副将展开卷轴,目光死死的钉在了上面的一行小字上。
怎么可能
“我赵军此次奔袭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攻下咸阳,哪怕此时秦军主力尽在函谷关一线,但秦国毕竟不是韩国,而秦王政也不是韩王安,即使我们有十万大军,想要攻下咸阳也是不可能的。”庞煖道。
“我军真正的目的是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打乱秦军的防御,扰乱他们的信心,如此,才能为信陵君那里创造出一个攻破函谷关的机会,我军的目的不是攻城、杀人,而是为了攻心。”庞煖道。
咸阳城太大,即使秦军主力尽在函谷关,但以咸阳的力量,仅仅是那守卫王宫的中尉、内尉力量,就足以凑集一两万精锐,在加上咸阳是秦国权宦之族的聚集地,这些人,哪一家中不曾有着几人、几十人的私兵,这些人被召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更何况,这里可是秦国的府邸,哪怕青壮年都被征召入伍,奔赴函谷关,但秦国能打仗的可不仅仅只有青壮,那些老兵,同样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所以,他们这十万赵军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攻下咸阳城,而是为了给秦国上下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力,而惊慌是出错的根源,他们需要的就是秦国出错的机会。
只是,眼下的秦国算是出错吗
秦王政竟然出现在蕞城
庞煖顾不得思考其它,他只知道,没有什么比秦王政更能牵扯秦国上下的神经。
这是苍天要助我赵国吗庞煖似乎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天意。
“所以眼下的城池必须拿下,不是因为里面的秦军,而是因为秦王政。”能够成为庞煖的副将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庸才。
他是赵葱,出自赵国宗室,更是宗室少有了几个擅长兵事的人,不俗的本领加上良好的出身,让他很容易在赵军之中拥有一席之地。
“秦王政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这个时候竟然轻离咸阳,那所谓的面子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庞煖叹息道。
秦国的国运终究是走到头了,七代雄主已经耗尽了秦国的气运,这一带终于出了两个奇才。
兄弟两人,一个不顾身份,为了少年义气,莽撞而无智,另外一个却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连自己的王兄与母国都要出卖。
这样的秦国,走到头了。
庞煖看着此时依旧被赵葱拿在手中的卷轴,心中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激动,有惆怅,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蕞城城中。
“大王,赵军停下来了。”公输仇难掩激动地说道。
即将发生在这里城池地战争,所有人都以为主角是嬴政与赵军,但公输仇却知道,在即将发生的这场战争之中,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他公输仇。
那足以改变未来战争模式的神兵利器终于要露出属于自己的峥嵘了,从此以后,世人谈起公输家将会体验到恐惧的感觉,而他公输仇,终将领着公输家彻底压过墨家,向世人证明,在机关术一道上,公输家的实力要在墨家之上。
“没有道理不停下来,接下来,就要看公输先生的了。”嬴政道。
将咸阳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嬴政就来到了此处,这座让亲自为赵军选出埋骨之地。
“大王尽可放心,一千架百战神机弩,五万支弩箭,早已经为赵军准备好了,只需一刻钟,箭阵之下,就可以彻底摧毁赵军。”公输仇自信地说道。
结合了那种恐怖之物与公输家最高弓弩机关术的百战神机弩,有心算计无心之下,没有人能够逃出升天。
毕竟,那可是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
与赵军的激动,蕞城的平静不同,此时的函谷关,战争的烈度再次实现了升级。
已经高强度进攻了一个多月的联军此时根本不见疲惫之态,反而爆发出丝毫不输巅峰时期的战力。
随着赵军突进关中的消息传来,联军上下,上至魏无忌、黄歇等人,下至普通士卒,每一个都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精神振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
但是,当他们压榨出最后的潜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之时,普通的士卒并没有感觉到的东西,魏无忌等人却是感觉到了。
秦军上下,竟然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上下军心竟然毫无波动。
“这不合理啊。”联军帅帐,魏无忌摩梭着额头,身为当世名将之一,他很容易就能够从秦军表现出的战力之中,看出秦军上下的状态。
秦军上下,依旧很稳,预料之中军心不稳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出现。
“只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咸阳还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十万赵军吗咸阳防守尚且勉强,又哪有力量”
魏无忌发现,自己与联军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才让秦国上下的行动陷入到了自己的节奏之中。
从而是战场的局势呈现出自己预想中的那般,可惜,就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的时候,却出现了偏差。
一直跟着自己节奏行动的秦军在最重要的关头,竟然不那么听话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