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剑术是用来杀人的,但是,我总不能真的用它去杀人吧”公孙丽头也不回地说道,显然对于祖父公孙羽的质问,公孙丽听到的、解释过的,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他又来了”公孙羽看着蹲在地上,很没有淑女风度的孙女道。
“祖父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公孙丽一边掌控着手中刀势的变化,一边问道。
“这次是一头鹿,上次则是一只野山羊。“公孙羽语气莫名地说道。
对于曾经出现在少女时期公孙丽嘴中的那个男人,公孙羽一直都十分好奇,对于一个能有吸引自己孙女的人,公孙羽有着太多的理由对那个男人产生兴趣了。
只不过,公孙羽的兴趣也只能是兴趣而已,直到如今,他对于那個让自己的孙女念念不忘的男人依旧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那人的年龄,不知道那人的相貌,更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是个男人。
曾经的公孙羽想过办法去了解那人的身份,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永远是无,即使是在好友蔡泽那里,也不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每当他在蔡泽面前问起那个男人的身份之时,得到的都是不要打听的回复。
蔡泽这般的答案,除了让公孙羽有着一两点猜测之外,什么也不曾知道。
“祖父竟然还记得,上次的那只野山羊吃起来味道不错吧祖父你可以放心,这次的鹿肉一定会更加美味,我曾在一卷竹简上看到过对鹿肉的烹饪秘法。”公孙丽道。
“我听到了荆轲的消息了。”公孙羽看着忙碌的公孙丽,语气悠远地说道,显然,荆轲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已经太过久远了。
“荆轲祖父的那个关门弟子”公孙丽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祖父口中所说的名字是指向哪个人的。
“荆轲师兄是来咸阳了吗”公孙丽说话间用刀划开了已经被她拨皮抽筋的鹿的腹部,一股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小院之中,但公孙丽对此却是视而不见,依旧是神色认真地处理着那鹿腹中的内脏,丝毫不觉得那东西很血腥很污秽。
“他一直都在咸阳。”公孙羽道。
“一直都在,那他怎么不来找祖父你,难道他已经忘记了祖父你这位师父了吗”公孙丽忙碌着问道。
“他来咸阳是为了救我们而来,他以为我们成为了秦国的囚犯。”公孙羽道。
“是吗”公孙丽不置可否地说道。
对于荆轲,公孙丽此时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当年在她很小的时候,荆轲就已经出师,前往燕赵之地游历去了,在不久后,就有了秦国灭卫这件事情,时至今日,当年发生在pu阳城外的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有九年的时间了。
九年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大部分幼年时期的事情。
“但是,他失手了,落入了秦军手中。”公孙羽道。
“现在祖父得到了荆轲师兄的消息,想来他应该是安然无恙了”公孙丽说话间提起来已经被她处理干净鹿走向了院子中的一个支架边,不见她没有费了多少力气,就已经将足有数十斤重的鹿挂在了上边。
公孙丽随即走到了井边,准备打水,对鹿进行最后的清洗。
“他在骊山,我从墨班先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公孙羽看着只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孙女,眉头不由皱了皱,显然,他对于公孙丽此时这般淡然的反应有些不满。
“骊山,王陵,难道荆轲师兄成了那里的邢徒若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听说这些年来,没有那个邢徒能够离开骊山,在章台宫之中,还经常听到那些百家士子对骊山王陵的讨论,不仅仅是那里的邢徒,就是去了那里的墨家弟子都没有再下山过,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公孙丽说道。
“倒是墨班那个老家伙,他告诉祖父你关于荆轲师兄的消息,他是想做什么”公孙丽问道。
“他说,伱能够帮到荆轲。”公孙羽道。
“祖父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我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公孙丽提着一桶井水走向了挂着鹿的支架。
“你认识的那个人在秦国应该有着不低的身份,依墨班先生的意思,若是他出手的话,能够让荆轲离开骊山。”公孙羽道。
公孙羽从墨班那里得到荆轲的消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之所以在今天才对公孙丽说出来,则是因为那头正在被公孙丽清洗的鹿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在墨班的言语之中,虽然没有明说,但公孙羽还是能够从其话语重听出墨班的暗示,希望就在公孙丽身上。
因此,哪怕对那个让自己孙女从十一二岁就已经在惦记的那个人十分不爽,公孙羽也只能厚着脸皮尝试着让公孙丽出手帮帮荆轲。
但公孙丽实在是太过冷漠了。
难道一个少女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会对其它的男人分外冷漠吗公孙羽在心中不解地想着,他实在不想将公孙丽的平静反应看成是其生性冷漠的原因。
“他是什么身份,祖父知道吗”公孙丽放下手中的水瓢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据我了解,能够让蔡泽那般郑重对待的人,其身份在秦国必定十分贵重。”公孙羽道。
“可是,祖父你不知道,他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起过他的身份,我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他的身份,祖父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公孙丽神色复杂地说道。
对于嬴政的身份,曾经那个年幼的公孙丽或许不会多想什么,但在过去的五六年之中,随着公孙丽年龄的增长,随着她与嬴政接触次数的增加,随着在她的心中,嬴政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哪能看不出嬴政身份中的异常。
只不过,公孙丽虽然因为理智而在心中对嬴政的身份有着几分猜测,但她的情感却一直压制了她去探明那个真相。
而眼下,这一切却被公孙羽打破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