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不慌不忙,冲着岸上笑道:“豆腐,不愧是当过兵的,跑得健步如飞啊。”
蔡根夫不到三十,当过六年兵,有个“豆腐”的外号。
岸上的蔡根夫气喘吁吁,回头看一眼,再跺脚喊道:“快点啊,扬。”
陈扬一边撑船,一边明知故问,“豆腐,你干什么坏事了”
豆腐是这一带有名的赌棍和赌头,不仅聚赌还参赌。
在荒郊野外赌博,特别是河边和船上,就是豆腐的创造发明。
船没靠岸,豆腐就跳上船来。
小渔船急剧摇晃,差点没被翻了。
豆腐熟练敏捷,一下就钻进了舱里,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陈扬将船撑离河岸,稳定下来,拿起渔网装出要下网的样子。
几个民兵追了过来。
陈扬认得,那是高田大队的武装民兵,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真家伙。
有个民兵认得陈扬,“陈扬,看见你们村的蔡根夫吗”
“看见了,落荒而逃。”
“躲哪儿了,你看见没”
陈扬指指自己的小渔船,笑道:“就躲在我船上。”
“少开玩笑。你快说,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往东,往那几个稻杆堆跑了。你们快去,我估计他钻进了稻杆堆里。”
民兵们照着陈扬指的方向飞奔。
“哎,你们要抓住了,就狠狠揍他的豆腐屁股,揍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豆腐从船舱里爬出来,笑骂道:“狗日的,你也忒狠了吧。”
“呵呵我听说,你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不可一天不玩牌。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在床上躺三十天。”
豆腐还真是个人物,不抽烟,不喝酒,不下田干活,就玩牌一个爱好,已达废寝忘食的程度。
陈扬把船撑到另一岸边,可豆腐坐在鱼舱盖上,不想马上走人的意思。
“扬,在县城一年,赚了不少钱吧”
陈扬不承认,但也不否认,“赚了点饭钱,赚了点饭钱。”
豆腐哈哈一笑,“放心,我不会向你借钱的。”
陈扬也呵呵一笑,“你也放心,我是不会借钱给你的。”
“为什么”
“你老婆挨家挨户的说了,让全村人都不借钱给你,谁借了就咒死谁。”
“这个败家娘们。”笑骂一句,豆腐问道:“扬,你赌过博吗”
陈扬摇摇头,“没有。”
豆腐说,“遗憾啊。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男人,一种是不赌博的男人,一种是赌博的男人。”
陈扬说,“然后呢”
“不赌博的男人,人生并不完美。只有赌博的男人,或赌过博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陈扬看了看豆腐,不禁肃然起敬。
但猛的想到,豆腐不仅当了六年兵,而且还是正儿生,就不奇怪豆腐能说出一番人生道理。
“豆腐哥,我叫你一声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就别想着拉我下水了。”
“哈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豆腐起身,跳上岸去,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扬,不是我多嘴。为了感谢你这次帮了我,我给你说个事。你家的老三,你该管管了。”
说罢,豆腐扬长而去。
陈扬愣了一会,摇着小渔船回家,赶紧去找二弟陈兵。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