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也是个会琢磨事的人。
蔡根夫和童玉芬两口子走后。
爷爷特意提醒陈扬,“扬,你相信豆腐这个人吗”
陈扬笑道:“爷爷,豆腐不可信,但他老婆可信啊。”
“这倒也是。”爷爷点着头说,“我就是觉得,赌博人靠不住。”
陈扬却摇了摇头,“爷爷,我倒听说,赌博人很靠硬的。”
很靠硬,是温林方言,意思就是相当靠谱。
豆腐两口子帮陈扬开了个好头。
腊月廿八这天,从早到晩,共有三十二户人家上门,包括豆腐两口子。
大部分都是只借一百块。有的是借两百,但这也是最多的。
陈扬共借出四千块钱。
绝对的来者不拒,陈扬没让村里人失望。
当然,陈扬的要求也很严格,不管识字不识字,都要写借条和签字画押。
有意思的是,借条上只写借款数额,和借款时间和还款时间。
关于利息,只写“利息协商”四个字。
陈扬滑头,一分以上就是高利贷,陈扬不想留下把柄。
那时候的农民,很讲面子,忒讲信誉,即使没有借条,也不担心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
一两百块,对陈扬来说是个小钱。
而对刚踏入商品经济的大门,企图脱贫的农民来说,一两百块就是巨款。
腊月廿九,也是除夕。
陈扬家杀了两只猪,刨去头尾和内脏,得猪肉两百十一斤。
陈扬自家只留头尾内脏和五十几斤猪肉。
其余一百五十几斤猪肉,陈扬按大队公布的困难户和五保户,每户两斤送给人家。
陈扬是想试一试,有多少人买他的面子,收下他的猪肉。
结果没人拒绝。
一百五十几斤猪肉,六毛钱一斤,价值近百。
这一次送猪肉,大人不心疼,包括爷爷、奶奶、母亲和大妹及陈扬自己。文網
而几个小的,二弟、二妹、三妹和三弟,个个心疼得不得了。
除夕这顿晩饭,在温林一带俗称“除夜”。
吃“除夜”时,二弟还在嘀咕。
“大哥,你太大方了。你收买人心,也不能这样收买嘛。”
陈扬笑笑,只顾自己吃喝。
老三爱唠叨,嘴上不把门。
家里人都知道老三的德行,都懒得理他。
几个小的忙于大吃,已忘了心疼。
二弟还在唠叨。
“九十多块,一下子没了。当零花钱发,够发一年的呢。”
陈扬还是只吃不说。
爷爷瞪了老三一眼,“真没出息。”
平时奶奶最疼老三,这时笑着说,“老三,你爷爷当年说的话,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
二弟忙问,“奶奶,爷爷当年说了啥”
“三岁看大,六岁看老。你大哥六岁的时候,跟你爷爷去衡峰街,吃年糕时,年糕被人抢走了。可你大哥却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老三,你可比不上你大哥。”
“我怎么了奶奶,我是比不上大哥,但我也不差啊。”
“你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货郎来了。你拿破铁锅换糖,换好糖后,你偷偷的把破铁锅的碎片拿回来。你爷爷看到了,当时就骂你没有出息。”
弟弟妹妹们起哄。
二弟腆着脸说,“反正我没大哥高尚。可是大哥,别忘了咱家的钱我也有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