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两口子看到陈扬门外徘徊,都不禁笑起来。
还是老范亲自开门,再来到院子里,将院门打开。
“要不要我敲锣打鼓,你才肯进来啊。”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楼客厅,陈扬冲着田阿姨鞠躬,“田阿姨,您好。”
田阿姨点点头,“小陈你好。”转身吩咐保姆,“这是老范的朋友,今晚就住家里了。记住,做饭多加半斤米,做菜加上鱼和肉。”
保姆应了声是,先给陈扬倒来一杯茶,再去了厨房。
田阿姨微笑着问,“小陈,你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怎么不进来呀”
“我,我空着手来,不好意思。我正打算买点东西,明天再来。”
老范哟了一声,“财大气粗嘛。你小子,是不是又赚了不少钱了。”
陈扬打开挎包。
老范两口子吃了一惊,挎包里装满了钱,足有五千块以上。
“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老范问道。
“我,我”
“说,说实话。”
陈扬咬咬嘴唇,心一狠,站起身来,冲着老范两口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田阿姨忙道:“小陈,你这是干什么”
“老范,田阿姨,我,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田阿姨坐在轮椅上,冲着老范说道:“快让孩子起来呀。”
老范过来,将陈扬扶起,“跟我来。”
书房里,老范坐着,陈扬站着。
“说说吧,详详细细的,什么都不要隐瞒。”
陈扬整整说了半个小时。
什么都没隐瞒,既包括对那个络腮胡子下黑手,也包括自己放高利贷。
老范听得很认真。在陈扬汇报加工厂的情况时,还问了不少问题。
听完陈扬的汇报,老范一脸严峻,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
陈扬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
终于,老范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小陈,你等着,我去找书记。桌上的文件,你正好看看。”
不等陈扬应声,老范就起身走了。
陈扬坐到老范刚坐的椅子上,拿过书桌上那几份文件,认认真真的翻看起来。
老范,范思成,原来是副专员,现在已去掉了副字。
到了晚饭时间,老范还没有回来。
田阿姨叫陈扬出来吃饭,不等老范了。
陈扬坚持要等老范回来。
田阿姨说这是他们家的规矩,吃饭不等人。
见陈扬不肯先吃,田阿姨和保姆就先吃了。
到晚上八点半,老范才回到家里。
保姆出来,赶紧把冷了的菜拿去加热。
老范坐到餐桌边,看着陈扬笑问,“你怎么不先吃”
“我害你到现在才吃饭,当然要等你回来才吃。”
“嗯,讲义气。来,咱俩喝几杯。”
老范看着挺高兴的。
但陈扬不敢问。
一瓶二锅头,让一老一小喝了个精光。
吃饱喝足,老范领着陈扬又来到书房。
“小陈,看了这些文件和材料,你有什么感想”
陈扬说,“我的感想是,我做得没错啊。他们不应该搞我,而是应该表扬我。”
老范问道:“你就没一点错吗”
陈扬想了想,“要说有错,就是我的放贷。可与别人比,我的根本不是高利贷。别人的都是三分利,我的只有一分半,最多也才是两分。”
“哼,按照规定,一分以上的利息,都属于高利贷。”
“但是,我搞活了农村经济啊。文件上说,要让广大农民积极参与商品经济。老范,让广大农民参与,绝不是一句空话。他们没钱,你得给他们一点本钱。”
老范微笑一下,“这么说,你借钱给别人,收取高额利息,你还有功喽。”
“老范,我举一个例子。在我们村,现在有上百人在搞长途贩销。就是在路桥街批发小百货,再运到外省零售。一般情况下,他们每人每趟需要两三百块的本钱。可他们几乎都没有这个本钱,你说怎么解决”
“他们自己就没一点积蓄”
“有,但据我所知,几乎没有超过一百块的。大部分都是几十块,一部分还身无分文。老范你要知道,出一趟远门不容易,两三百块的本钱,才能挣回一定的利润。”
“他们可以去信用社贷款嘛。”
陈扬呵呵笑了。
老范看了陈扬一眼,“你笑什么”
“呵呵,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我不生气。”
“老范,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农村和农民。一般的农民,也就是大部分农民,信用社是不会借钱给他们的。他们的筹钱渠道,只有民间互借。”
老范思考了一会,指着陈扬说,“好小子,你给我上了一课。”
“老范,农村就那样,穷则思变。你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
“小陈你再说说,农村人的融资渠道,具体有哪些”
陈扬又笑了。
“臭小子,你又笑啥”
“呵呵你能说出融资一词,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敢说,你们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词,以及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嚯,表扬我谢谢啊。”
“农村人的融资渠道,除了积蓄,还有这么几种方式。一是变卖口粮或猪鸡鸭等,二是向亲朋好友借钱,三是民间借贷,四是以聚会的形式筹集。”
老范点点头,“后两种方式,需要利息的付出。”
“共同点是利息付出。但也有不同之处,聚会需要寻找至少八人或十人及其以上,这个比较困难。所以既要付出利息,还要付出人情。”
“嗯,倒是民间借贷,既简单,又直接。”
陈扬头头是道:“经济活动,应该与人情分开,所以民间借贷是最好的形式。当然,民间借贷的双方,其中也有人情,但毕竟不再重要。我可以这样说,当民间借贷在农村盛行,农村人的商品经济意识就不用再教育了。”
老范再次看着陈扬,“最近又读了不少书吧。”
“五六本,五六本而已。”
老范指了指书架,“我这里有你喜欢的书吗”
“有,马克思的资本论,我好几次去新华书店,可都没有买到。”
“好,我这一套资本论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
“对,你带上资本论回家去吧。”
“我,我回家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