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边境。
下了飞机,转乘巴士,一路抵达刘博所说的那个黑窟。
因为这次是两国警察携手破获了这起案子,所以案件挺轰动的,这些女孩已经被辗转贩卖了多次。
最后一次卖到这个黑窟做了地下赌场的陪酒女,虽然如今已经获救,但是有几个已经身染重病,性命垂危。
由于j国相对落后,这种赌场非法娱乐场所附近根本没有像样的医院。
虞软软陪霍栩来到这里后,就被一个警员带去了当地的卫生院。
找回来的这七八个女孩都在卫生院里吊着点滴,长期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将她们折磨得不成人形。
有些染上病毒后,身体都开始溃烂浮肿,整个卫生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虞软软看着这些女孩的模样,心里刺痛。
曾经的她差一点点就要沦为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只要一想起幼时在苍狼组织的遭遇,虞软软就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霍栩,她们都分布在不同楼层,我们分开找吧,这样效率会快一点。”
此时的霍栩在发呆。
因为眼前这些受害者的惨状,太过于刺激人的眼球。
糖糖真的在这群人之间吗
又或者,她确实活着,却不在这些人之间,而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继续遭受着痛苦折磨
越是这样想,霍栩的脸色就愈发苍白,以至于连软软说话都没怎么入耳。
直到虞软软叫了他三声,他才恍惚回过神,忽然就有些后怕地一把拉住女孩,转身就往回走。
虞软软愣住,“怎么了不去找了”
霍栩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泛起青灰色,拉着她迅速走出卫生院,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远,就脚下打颤,忽然扶着墙根呕吐了出来。
虞软软连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你没事吧”
看到霍栩脸色惨白的样子,她就明白了,霍栩一定是害怕进去见到那些身世可怜的女孩,更怕真的在这些女孩之中找到糖糖。
他怕自己曾经视若生命的女孩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怕自己的信仰崩塌,意志崩溃。
虞软软太心疼他了。
她伸手抱了抱霍栩,抽出一张纸巾,替他擦拭嘴角,柔声安慰道,“很难受吗如果不想进去,就不要勉强自己,但是霍栩,不管糖糖在不在里面,又是否经历过坎坷折磨,我觉得,你都应该去面对,这个心结,必须打开。”
“万一里面没有她呢万一她像我一样,当年成功逃出来了呢霍栩,如果你今天不进去,以后你想起糖糖,就只会想到这卫生院里腐臭的气息,还有满身流脓的妓女形象。”
霍栩眼中的脆弱被她的这番话击溃,他艰难地站稳身体,拉起虞软软的手,“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女孩捏了捏他的指腹,给他传递温暖和力量,“跟我客气什么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也见过你最帅气的样子。”
霍栩心尖一暖,有了动力。
“那我们分开找吧。”
“好。”
两人来时带的人手分成了两组。
虞软软去了楼上,霍栩在楼下。
卫生院里挤满了被营救出来的落难者,因为床位不够,很多人只能睡在走廊的地上,总之,到处都是人。
霍栩走过之时,这些蓬头垢面的女孩纷纷抬起头,像流浪狗一样,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穿着华贵的男人。
好像祈求着贵人的施舍。
霍栩越过这些女孩,跟着带路的警员,来到了一间病房。
病房里。
躺着三个女生。
一个女生断了腿,打着石膏,眼圈乌青,显然是受到营救之前,长期遭人殴打,她眼神木讷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霍栩走到她面前,简单问了些问题,因为语言不通,当地翻译官进行了蹩脚的翻译。
霍栩问了她的籍贯,幼时的经历,女孩似乎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拐卖的,听了她的经历,霍栩心情沉重。
不是糖糖。
他的目光转向了中间床位的女孩,问了一番之后,信息仍旧对不上。
最后,他看向角落处的女孩。
那个女孩浑身长满了浓疮,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她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孔,正在打点滴,但是一旁的医生却说,她已经熬不到今晚了。
霍栩问了她一些问题,但女孩已经神志不清,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他有些失望,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个古怪的现象,女孩的左手扎着针头,右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她为什么一直握着右拳”
在场的医生也发现了,说道,“这位患者被送进来时,就一直握着右手,因为握得太紧了,所以我们才给她左手静脉扎了针,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握着右手。”
这时,旁边的一个警员质疑道,“是不是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医生戴着手套想掰开她的手,没想到她握得特别紧。
最后是按了她手腕处的穴位,才让她松开了右手。
“啪嗒”
一枚发卡掉在了地上。
医生疑惑地捡起来端详,“这是什么”
霍栩神色怔住,目光落在发卡上时,浑身僵硬,这一刻,呼吸都开始颤抖。
不可能
这这不可能
塑料发卡经过时间的摧残,上面的草莓已经掉色,但不难看出,这和当初糖糖落在他兜里的那只发卡是一对。
当初糖糖葬身火海之前,头上就戴着一只草莓发卡。
她她是糖糖
霍栩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发卡,凤眸微瞠,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缓缓僵硬地扭过头,看向面前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浓疮已经让她彻底面目全非,不但脸上毁容,嘴巴都烂得不成样子。
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栩攥着发卡,像是行尸一样,一步步走到床前,“噗通”一声,就跌跪在了地板上。
眼泪在眼圈打转,他哭不出来,心口仿佛堵了一个大石头,压抑,痛苦,绝望。
“霍总是是她吗”
旁边的小警员不长眼色地问。
霍栩微微张唇,深吸着气,来调整自己发抖的面部表情,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糖糖是你吗”
这声音,已经近乎嘶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