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秦晚虽在闾丘府东院当差,却始终没有跟两位表少爷有过什么正面对话。即便他们二人使唤她做什么,她也只是简单答一声“嗯”,就冷冷地去做。对于她表现出来的冷静沉稳,陈家嫂子很是满意,在告诉闾丘夫人后,闾丘夫人也放了心。
“果然是读过书的女孩子,比后院那些就想着攀高枝的丫头们强多了。”闾丘夫人对陈家嫂子道。
“是。一开始我还担心小六新入府干活不老练,这几日下来,她不仅安静少说话,各项活计都干的不错。”陈家婆子的话里听得出对秦晚十分满意。
“好,那就让小六继续在东院伺候着吧。”闾丘夫人放心地交代道。
秦晚听到陈家嫂子给她带来的这个消息后,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经过几日观察,秦晚完全没有从这两人身上看出哪个是宁亦来,却看到他们好逸恶劳不学无术贪玩好色幼稚可笑的各种劣行,于是对他们二人的态度愈加冰冷,最后不仅笑意全无,眼神里还带上了些许的嫌弃。
天上有云集聚,秦晚站在院中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雨水滴落下来,她才匆忙地回到廊下。
活儿都干完了,她难得轻松地坐在廊边看雨。
海边的暴雨与内陆不同,疾风骤雨,带着狂啸的气质。前尘往事在这种时候就会涌上心头,让秦晚一时失神。
“你在想什么”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文網
秦晚转头去看,荀澄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笑着问她。
经过几日相处,她虽然不知他们谁是宁亦,却已经能清晰分辨荀澄和荀澈两人荀澄喜欢在腰间别一块白玉配,而荀澈则没有。
“没想什么。”秦晚回答道。
“可我看你在出神。”荀澄道。
“只是在看雨罢了。”秦晚笑笑,准备离开。
可她刚走出一步,就被荀澄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小六,我们是不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秦晚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荀澄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疑惑了一瞬。
“荀澄少爷,我记得您之前对来弹琵琶的优伶也这么问过。”秦晚实话实话,随后扬起嘴角轻轻一笑,挣脱开荀澄的手,转头就走开了。
看着秦晚离开,荀澄呆立在原地,看着她从墙边找了伞撑起,抬步走入雨里,向小厨房方向走去。
荀澈此时拿着一本书从房内走出,顺着荀澄的目光望向雨中的秦晚,又收回目光看向荀澄:“荀澄,难道你没看出来,她不是你可以随便轻薄对待的女孩子。”
荀澄瞪向荀澈:“我何时轻薄于她”
荀澈用书角指了指荀澄的手:“你刚刚的行为,还不能称作轻薄”
荀澄看了眼自己的手,冷色道:“我刚刚只是觉得她抬头看雨的样子特别熟悉,一时着急就想拉住她问问。”
听荀澄这么说,荀澈再次看向远处秦晚的背影,微微凝眉,没有再多说什么。
秦晚走进小厨房,掌勺的刘姨正在包羊肉馅儿的馄饨。
秦晚皱了皱眉,走到另一边开始做手擀面。
刘姨不解道:“小六,我包的馄饨够吃了,你怎么还要做面”
“我怕他们有人不吃馄饨。”秦晚解释说道,“我先把面擀好放在一边,如果他们有人不吃,我就来给他们煮面。”
刘姨奇怪地看着秦晚:“我没听说过两位表少爷不吃馄饨的啊。”
秦晚笑笑道:“我也是瞎猜的。”
果然晚膳的时候,荀澄和荀澈都对馄饨赞不绝口。
秦晚站在一边,抿了抿嘴,冒着雨回到小厨房,烧柴,煮水,准备给自己煮一碗清汤面。
锅里的水沸腾,她将面条下入水中,用木铲轻轻推着苗条在水中散开。
她记得宁亦是不吃馄饨的
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早就物是人非。
一碗面煮好了,她盛起来,靠在厨房的桌边默默吃了起来。
正吃着,荀澄却突然出现在小厨房,他看了眼桌上包好的生馄饨,又望了一眼秦晚碗里的清汤面,问道:“怎么这么可怜有馄饨不吃,就吃一碗面”
秦晚没有回答,而是问荀澄:“刘姨做的馄饨您很喜欢吃”
荀澄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以为是你做的。”
秦晚摇头:“我不做馄饨的。”
荀澄看着锅里剩下的面:“那你能给我盛一碗你做的面尝尝吗”
“您还吃得下”秦晚有些诧异地说道。
“尝尝呗,你做都做了。”荀澄笑笑。
秦晚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碗,用筷子挑了一口的份量放在碗里,又用勺子盛了点汤,端给荀澄。
荀澄尝了一口,看起来津津有味:“怪不得你偷偷自己吃,果然比刘姨的馄饨做的好,堪称天下第一美味。”
秦晚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吃东西别说话”
荀澄将碗里的面一口气吃完,皱眉道:“后悔了,早知道那馄饨不是你做的,就不该吃那么多。”
“若你这几日想吃面,我再做就是了。”秦晚从他手里收了碗筷,放到一旁的清水盆里,再撸起袖子收拾厨具。
荀澄靠在桌边看着她干活:“小六,你大名叫什么”
秦晚手里微微停滞了一下:“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说你不仅字写得特别好,还能背下通篇的妙法莲花经,这样的才学,怎么会只有这么简单得像一个代号一样的名字。”荀澄抱臂问道。
秦晚拿布子擦着洗好的菜刀,轻扬嘴角:“我不喜欢我的名字,所以您叫我小六就好。”
“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荀澄满眼好奇地望着秦晚,“难道你的名字特别俗特别难听比如桃花,牡丹,海棠”
“海棠哪里俗了”秦晚举着菜刀突然问道。
荀澄看着她手里的菜刀,往后躲了一步:“你大名不会是海棠吧”
“当然不是”秦晚将菜刀放到刀架上,恨恨丢了一眼刀给荀澄。
“那你大名到底叫什么”荀澄不死心,又问道。
秦晚不理他,只是低头擦起了桌子。
“不说算了。”荀澄撇撇嘴,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秦晚干活。
秦晚嫌弃地看了荀澄一眼:“荀澄少爷,您要是实在闲着无聊,就回房读书去。我可听夫人说您和荀澈少爷都是要考功名的。就你们这天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能考上才鬼了。”
荀澄微怔:“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秦晚没在意荀澄的惊讶,平静反问:“您不就是荀澄少爷吗”
“一般少有人会直接认出我和荀澈。”荀澄道。
秦晚:“那是因为您平时不都是带着一块玉佩嘛我靠这个分辨你们俩。”
“可我今天没有带。”荀澄认真说道。
秦晚低头一看,果然荀澄腰上今天意外地没有带那块玉佩:“哦,还真是。”说完,她就继续收纳她的厨具。
荀澄望着秦晚,眼中的光泽变得有所不同。
等秦晚收拾完厨房,荀澄在门口打起了伞:“我送你回房。”
秦晚从墙边举起伞:“这么大的雨,荀澄少爷您还是自己打一把伞吧,我这里还有一把。”
荀澄皱了皱眉:“小六,你知不知道这整个蓬莱郡有多少女子想跟本少爷同在一把雨伞下。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秦晚瞥了一眼荀澄:“荀澄少爷,您也太自恋了些。就算这九州上下所有的女性都想和您在这么大的雨底下打一把伞,我也不会这么想。”
荀澄瞪大眼睛:“难道你不是女孩子”
“”
秦晚这次真不再搭理荀澄,气哼哼地举起伞,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到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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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