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白狼部全心全力地打探之下,宁锡昭的队伍踪迹很快被发现。
宁锡昭带的人并不多,大约不足五十人。
他们一路向西,按照行进的方向来看,应是向着雪山之上最高地寺庙六峰寺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秦晚皱起了眉头。她想不出宁锡昭这么做的目的,他想要干什么,总不能是引着秦晚来这里旅游观光的。
“大首领,您这里可有登上六峰寺的地图。”秦晚问道。
戗野摇摇头:“虽然没有地图,但我们白狼部会一路护送您前去。那六峰山有近八千里高,您的人即便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到了雪山上估计也十分困难。但我会派出我们白狼部最优秀的战士和猎人,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
听到戗野这么说,秦晚心中颇感安慰。
白狼部接到戗野的命令后,开始准备登山的行装。他们新的队伍在凌晨的寒风中出发,开始向六峰山前进。
越往山上走去,草甸退去,露出砂砾和土壤,空气变得愈加稀薄,秦晚需要吃大量的药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一步步艰难地行进。而果然如戗野所说,她带来的西蜀士兵们也渐渐的力有不及,越来越多人开始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不得不原地停留,或者被抬了下上去。
越是如此,秦晚心中越是担心荀澈,他若是身上还有伤,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性命说不定已经再渐渐消逝。
秦晚呼吸沉重,头痛欲裂。
而烈馐也渐渐力有不逮,有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秦晚将自己的药分给烈馐,两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继续沿山路攀登。
前方宁锡昭的队伍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路边扎营的痕迹。
秦晚咬着牙坚持向前,她知道她离荀澈越来越近,她必须再快一点,时间紧迫。
当秦晚发现季言的药已经渐渐不足时,她开始停止服药。把剩余的一分为二,一部分给了烈馐,而另一部分她装入怀中,想要留给荀澈。
停药后的秦晚开始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并开始干呕不止。她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已经任何食物都吃不下去,即便勉强吃掉一点,也不得不反呕出来。
她没有告诉烈馐她将药停了,只是咬牙坚持着跟着白狼部将士。
待他们又翻过一座雪山后,终于看到了耸立在一座峭壁山顶的六峰寺。在它身后是六座尖耸入云的山峦。
丹木转述白狼部将士的话解释给秦晚听,他们眼前的那六座山峦分别代表六度万行中的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是对众生的贪婪、愚痴、嗔怒、傲慢、嫉妒、邪见的对治之道。而山峦之间有一天门,面向西天苍穹,跨过天门,若得佛陀允许,便可踏上通往灵山圣境的凌云路。
看到这雪域之山及金白两色的庙宇和那岿然的天门,望着初升的阳光落在雪峰之上,再慢慢如熔金般流过寺庙殿宇的屋顶墙瓦之上,秦晚若有所思,神色沉肃下来。
若是只有断了“贪婪、愚痴、嗔怒、傲慢、嫉妒、邪见”这六念,她才能通过这天门去见佛陀,那么她还有什么必要去见佛陀呢。
她就是为了一心的贪嗔痴而来。
佛陀见了她也会无奈吧
如果她见不到佛陀,那她为何要来到这里呢。
秦晚攥了攥拳,剧烈的头痛和头晕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却也难得做到了眼见即是心见。
“走吧娘娘,我们快到了。”烈馐对秦晚说。
秦晚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毫无缓解她脑中的疼痛和心肺的虚弱。她咬着牙一步步向那六峰寺走去。因为高反而无法再多做他想,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荀澈一定要活着。
终于他们走过了象征着六界轮回的曲折的山路,来到了山寺大门前。
这里仍有残雪覆盖,冷得让人打颤。有几位僧人正在门前洒扫,看到秦晚等人先是有礼地双手合十。丹木和那几位僧人说了几句羌语,僧人回了几句。
丹木兴奋地告诉秦晚:“娘娘,这几位高僧说,昭王等人大约十日前已经抵达这里,现在就在寺中。”
秦晚因为缺氧而脸色苍白的脸上终有有了一丝笑容。
她慢慢迈过寺门,走上石阶一路向上而行。这些石阶沿着峭壁修建,待秦晚转身看向背后,仿若置身半空之上,可以远眺高原群峰,宛若自己还是那一只可振翅而飞的雪鸮。
又走了不知多久,秦晚感觉自己的头痛到像是被人掰开了脑壳,并将水泥砂浆灌注到了她的脑叶之中。她已经无力再想任何事,只有机械的继续向上。
而当她终于抵达寺庙主殿平台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当即愣在了原地。
荀澈此时被吊绑在一座立于祭台东侧的木架之上,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已经被缺氧、极寒、跋涉折磨地不成人形,仿佛此时他只剩一口气挂在那里。
“荀澈”
秦晚惊呼,不敢相信在这雪域圣庙之中,会有人敢这么做。
而这时宁锡昭听到了秦晚的声音,他从寺庙正殿内走了出来,而旁边的无涯等人正拿剑挟持着寺内高僧,让他们齐齐跪在殿旁。
宁锡昭依旧全身黑色轻铠,蜃龙脊就背在他的背后,显得血腥夺目。
秦晚狠狠瞪了一眼宁锡昭,拔出身后的龙鳞,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下荀澈。可这时,宁锡昭取下背后的蜃龙脊直接射出一箭毫不留情地射在了秦晚的面前,阻挡了她的行动。而这时从殿宇四周冲出十几人的守卫执剑拦在了秦晚等人面前。
宁锡昭:“晚晚,你知道我的箭术,如果你再敢靠前一步,我的箭射中的就不是你面前的地面,而是你的脚踝了”
“宁锡昭”秦晚朝向宁锡昭怒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宁锡昭垂手放低蜃龙脊,勾起嘴角看向秦晚:“晚晚,看你这么紧张那个荀家的小子,我就知道这个你才是真正的你。我劝你先别着急动手,我的这些手下已经在这六峰寺住持的帮助下喝了汤药,又用了十日时间恢复了体力。而你和你的人刚刚费尽艰难险阻而来,别说战斗,怕是连武器都提不起来了,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秦晚知道宁锡昭没有在胡说,她所带的这些人此时气都没有喘允且一直未能停下饮水进食,想要和已经修养了十日的宁锡昭的人硬碰硬,显然不够现实。
可看着荀澈的状态,秦晚知道自己必须快速做出决断,她焦急地望向宁锡昭,话语中带有恳求的语气:“宁锡昭你放了荀澈我们什么条件都好谈”
“谈”宁锡昭狞笑着,“如果我们之间的恩怨能够用谈的,我还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引你来这里吗。”
秦晚咬着牙瞪向宁锡昭:“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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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