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媛儿好笑,这么容易吐出心里话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也很清楚身为一个母亲,应该要做什么。”她毫不客气的反驳。
“你根本不清楚,否则今晚你就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他看了一眼她脱掉的高跟鞋和假发。
一个孕妇,怎么可以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如果我今天没去,欧哥能保你”他质问道。
她不禁语塞,她知道今天的确多亏了他,但是,造成这个局面的是谁
如果不是为了瞒住于翎飞,她怎么会铤而走险,用最快的方式完成这件事
“这叫要问你了,你把报社卖给于翎飞,你究竟是什么居心”她愤怒又气恼的瞪着他,在于翎飞那儿强压的怒气,此刻完全的爆发。
程子同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符媛儿转身走上台阶,因为太气愤脚步险些不稳,他的双手马上伸了过来。
她不假思索的推开他,快步上了台阶,用肢体语言告诉他,她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他的靠近。
“符媛儿”他大步追上,拦在了她面前。
他的目光同样不容抗拒,非得让她答应不管这件事。
“程子同,你敢说自己是为了什么阻拦我”是为了顺于翎飞的意,还是为了孩子的安全
他没回答。
她以为他是不敢回答,却没瞧见他眼底最深处的疼痛。
她绕开他,快步走进别墅里去了。
“媛儿小姐”保姆不知所措的迎上来。
“关门。”她低喝一声,接着自己动手将门“砰”的甩上了。
“哎呀”严妍从沙发上跳起来,显然被吓一跳的样子,“符媛儿你拆房子啊”
符媛儿见妈妈没在一楼,撇嘴说道:“心情不好。”
严妍跟着她上楼进了房间,“你怎么了”
话说间,她往窗户下瞧了一眼,明白了,“因为他啊”
程子同在花园里站着呢。
“他把报社卖给了于翎飞,于翎飞也就算了,他也来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符媛儿气得俏脸涨红。
“别生气别生气,小心宝宝生出来嘴是歪的。”
符媛儿:“你才生歪嘴宝宝呢。”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对了,你怎么来了”符媛儿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我为了他来的。”严妍又往窗外瞟一眼,“不过看你今天这个气场,好像不太合适。”
“有话就说。”
“你知道慕容珏为什么不找我麻烦了吗”
符媛儿好奇:“难道跟他有关”
严妍也没想到啊,但事实的确如此,“他把一桩谈了三年的生意交给慕容珏了,慕容珏答应不再找我麻烦,程奕鸣才让我出来的。”
“他将生意给了慕容珏”符媛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可别误会,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严妍赶紧解释。
符媛儿怎么会想歪,她只是惊讶,谁能从狼嘴里抢到肉,除非是狼自己松口了。
“他一定是看你为我担心才这么做的,”严妍摊手,“你说他对你好是为了孩子,但那时候你还没发现自己怀孕吧”
符媛儿走到窗户前,看到那个身影还站在花园里。
他是无声的逼迫,想让她答应放弃曝光今晚那些照片。
“我觉得他不是支持于翎飞的想法,他是真的怕你出危险。”严妍来到她身边。
符媛儿纠结的咬唇,她相信严妍说的,但心里却越来越迷茫。
如果他对她是这么好,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为什么又和于翎飞走得那么近。
“我觉得他做这些一定有什么苦衷,”严妍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符媛儿,“我猜不到,但我觉得你一定能猜到。”
符媛儿摇头,她也猜不到。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当中,爷爷那儿有很多谜题,程子同这儿也有很多谜题。
她最爱查探真相了,不然就不会选择做记者。
可有关她自己的谜题,她却不愿意去解开唯恐答案是自己不能承受。
难怪有人说,当了妈妈会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她明显感觉,总有一天自己的胆子会变得像缝隙那么小。
夜深了。
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终于,她还是来到了程子同面前起初她对自己说,只起床看一小眼的。
“媛儿。”程子同听到脚步声,立即转过身,俊眸中浮现一层欢喜,但随即又担忧起来,“这么晚你还没睡。”
符媛儿真想对他翻个白眼,他老人家一直站在这里,是想让她安心睡觉的意思吗。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她盯住他的双眼:“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什么问题”
“你先用你的孩子发誓,不会骗我”
“我不会骗你。”但他坚定的眼神也在表示,他也不会用孩子发誓。
符媛儿无奈,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他了。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严妍有什么想法”她问。
程子同懵了一下,“严妍”他把这两个字琢磨了几秒钟,似乎脑子里才想起这么个人。
“你别跟我装傻,我已经知道了,严妍这次能摆脱慕容珏,是因为你用一桩大生意换来的。”
“你听谁说的,”他的眼神忽然有点着急,“你天天为严妍担心”
话到一半他骤然停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心底秘密。
符媛儿已经听到了,她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为了我对不对”
“那你再告诉我,为什么把报社卖给于翎飞”
他下意识躲避她的目光,她抓住他腰侧的衣料,仰头起去看他,下巴都挨着他的衬衣纽扣了。
“程子同,今天你非得告诉我答案”
他俩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脑袋,呼吸近在咫尺。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她明亮的双眼和柔软嘴唇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上下滑动
“符媛儿,”他的嗓音低哑,“答应我,今晚上的事情不要再追究。”
这熟悉的嘶哑音调,对符媛儿来说就像一个魔咒,她的思绪不由地变慢
“答应我”他又说,他的声音也微微的在发颤
不知是谁先挨上去的,但谁也抗拒这种吸引,直到一阵晚风吹过符媛儿从深吻中蓦地回神。
她在干什么,好多疑问还没问出口呢。
“程子同,你别想打岔,”她推他胳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报社卖给于翎飞”
“因为价格合适。”
“你”
符媛儿又气又恼,大半夜跑出来被占了便宜不说,竟然只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再来跟我谈曝不曝光的事情吧”她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第二天她起晚了一点,再到窗边一看,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坐下来,打开昨晚上拍到的那些照片,一张张看着。
于辉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浮现,让他感受到危机,公司里的钱必定想办法转出去,到时候就能知道他和你爷爷真正的关系了。
一会儿又浮现程子同说的话,我有权利让我的孩子处在安全状态
她低头看了看小腹,做出一个决定。
“符老大,昨天什么情况”符媛儿刚走进办公室,露茜便溜进来了,年轻稚嫩的双眼充满兴奋。
“拍到了。”符媛儿点头。
“欧耶”
“我把照片给了日新报的师姐。”
“”
露茜不明白了,“为什么啊”
符媛儿犹豫的抿唇,她怎么跟露茜解释,自己既想求证爷爷和管家哥哥的关系,又想保护孩子的安全呢。
嗯,其实她也是不想让程子同担心吧。
“日新报的影响力比咱们报纸大多了,由他们发出会更有影响力。”她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但她既然胡说本正经的听着。
“露茜,你有意见吗”
露茜摇头:“记者要以曝光黑暗为己任,而不是注重个人名誉。”所以谁曝光都没关系。
好样的
“符老大,你看看这个吧。”露茜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这是露茜按照于翎飞给的选题做出了新闻稿,但于翎飞连新闻稿也要亲自查看,还在上面批注了意见
她是用红色笔做的批准,然后根本就看不清黑色字了。
她还不如写俩字来得快,重写
“我加班重写倒没什么,”露茜没脾气,“但她这些意见完全不对啊。”
一个律师教一个记者写新闻稿,这本身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的东西。
符媛儿越看批注越生气,“明天晚上,报社是不是有一个欢迎酒会”她问。
露茜点头,“专门欢迎于翎飞的,总编辑也给你打电话了。”
符媛儿按着稿子,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稿子先别动,我来处理。”
她琢磨着怎么将心里这个主意实现,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娱乐版的负责人蒋姐端着两个餐盘进来了。
“符记者,想跟你吃顿午饭还挺难啊。”蒋姐将餐盘放下,忽然注意到桌角的保温饭盒,足足有五层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符媛儿赶紧说道:“来,坐下一起吃。”
她一边说一边将保温饭盒打开,菜盒一一摆开。
红烧小鲍鱼,清炖羊蹄,三文鱼刺身,蛇羹蒋姐咽了咽口水,这绝不是馋了,而是被吓到了。
“符记者,你这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是洞里钻的,吃得挺硬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