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严肃。
祁父祁妈沉着脸坐在中间沙发上,两侧沙发则坐了司父司妈和司爷爷。
司俊风、祁雪纯、程申儿和程奕鸣几个小辈站着。
程奕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经历的人生最尴尬的时刻,竟是由程申儿带给他的。
祁父板着脸孔说道:“程总,我知道程家在a市家大势大,祁家比不上你们,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程奕鸣皱眉:“祁总言重,小孩子不懂事”
“我是成年人了”程申儿打断他的话,“我的行为我自己负责,你们不要为难我哥,这件事跟他,跟程家都没有关系”
祁父被她的话噎住了半晌,“好,好,你打算怎么负责”
程申儿看向司俊风:“我和司俊风才是真心相爱,你们强迫他和祁雪纯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
“司俊风,你也这么想吗”祁父问。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俊风脸上。
司俊风不慌不忙,将目光从祁雪纯身上收回来,淡然说道:“这件事,我已经跟祁雪纯解释过了。”
祁雪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不就是明显的,把球踢给她么。
“我现在要你的一个态度,”祁父追问,“你表个态,让该听的人听清楚。”
然而,司俊风没说话,他又看向了祁雪纯。
祁雪纯疑惑,让他说话他不说,老往她看干什么。
“俊风”程申儿低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跟他们说实话啊”
司俊风就是不开口,一直盯着祁雪纯。
祁雪纯心想,这是让她开口的意思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爸,妈,他的意思你们还没明白吗”
她笑了笑:“你们也不想我的丈夫心里有别的女人吧既然人家两情相悦,我们干嘛要棒打鸳鸯,我觉得婚事取消吧。”
祁父祁妈愣了,没想到她说得这么直接,一时间他们都不知说什么好。
“雪纯,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司妈连连摆手,“俊风,你快说句话妈知道你是想和雪纯结婚的”
司俊风盯着祁雪纯,眼里掠过一丝气恼,“如你所愿。”
丢下这四个字,他推开门,大步离去。
程申儿赶紧追了出去。
“申儿”程奕鸣也转身就追。
剩下一屋子大人面面相觑。
祁雪纯吐了一口气,今天也算圆满,至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爸妈,你们也看到了,我和司俊风没有缘分,结婚的事就到此为止吧。”祁雪纯轻松的耸肩,也离开了房间。
“胡闹”她身后传来她爸的怒喝。
她就当没听到。
走出别墅,踏上花园松软的草地,她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
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连呼吸都是畅快的。
这时,她瞧见不远处的停车坪,程申儿和司俊风在车边说话。
她下意识的躲进了旁边的一排矮树后。
花园里很安静,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我刚才不小心把脚崴了。”程申儿可怜兮兮。
“我送你回去。”司俊风回答。
然后车子的发动机声远去。
祁雪纯感觉到心头划过一抹失落。
嗯,毕竟是她的前未婚夫,带着其他女人离去,她总得有点反应吧。
这只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很快会过去。
“三小姐”管家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气喘吁吁的朝她跑来。
她疑惑的起身。
管家跑到她面前,顾不得喘一口气,“三小姐,你回来就好了,那箱东西怎么办啊”
“什么东西”
“就是你学姐给你寄的那箱,跟杜先生有关的我没地方藏啊,迟早会被先生发现的。”
她想起来了,上次她为这箱东西回来过一次,走时竟然忘了。
她将箱子搬到自己房间,打开来一一查看。
都是她送给杜明的礼物,各种节日,她都会花心思去挑选。
便宜的,怕质量不好,太贵的,怕伤他自尊。
当初她真是在小心翼翼维护这份感情但结果呢,箱子里的好多东西,根本没有拆封过。
不管便宜的贵的,人家都不在乎。
她想不明白男人,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愿意跟你白头到老的样子。
他们是不是太自信了,是认为她离了他们,就活不下去吗
她翻到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这东西看着很陌生,一定不是她送的。
打开笔记本,先掉出一张纸条,是帮着收拾东西的学姐留的。
雪纯,这个是杜明的工作日记,他每次做完试验后,都会记上几笔。他没留下什么东西,你拿着这个,就当做个念想吧。
祁雪纯苦笑,学姐一片好心,却不知道他并非没有留下东西。
他只是没给她留下东西而已。
她随手翻看日记本,熟悉的字体,简短的语言风格,的确是杜明的工作手记没错。
但药物研究,祁雪纯不太懂,也只是随便翻翻。
翻到后面,除了专业记录之外,出现了一些他的感想。
有这么一句:狗屁不通的专家,我就看看不说话,反正有他们哭的时候。
又写道:连反应公式都写不对,怎么可能做出真东西,一群傻瓜。
又写:我的专利不会给任何公司,我会将它公之于众,让所有人受益,它属于所有地球人。
祁雪纯不以为然的撇笑,说一套做一套
“雪纯”祁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从容放下笔记本,妈妈过来,是她意料之中的。
“这些是什么”祁妈问。
“一些没用的东西。”祁雪纯回答。
祁妈在她身边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雪纯,今天你真把你爸气着了。”
她轻叹:“你爸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在公司上,现在他好不容易和司家达成了合作,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也有点无所适从。”
“我爸本来就不应该将他的事业和儿女的幸福联系在一起。”祁雪纯犀利的回答,他非得这样做,失望的人不是他能是谁
“雪纯,”祁妈沉脸,“难道你不可以为爸妈分担一点吗”
祁雪纯吐了一口气,“妈,你也看到了,他和程申儿互相喜欢,我实在有心无力。”
“你说他喜欢程申儿”
“刚才您不是也在场吗”
祁妈一笑,高深莫测,“妈是过来人,妈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他对程申儿的喜欢,不是男人喜欢女人。”
祁雪纯有点懵,怎么被她妈这么一说,司俊风还不是男人,程申儿还不是女人了
祁妈一脸放心的表情,起身拍拍她的肩:“好了,本来我还挺担心的,现在没事了。我去招呼客人,你好好休息。”
祁雪纯越来越懵,怎么就没事了
她和司俊风,究竟是不是可以不结婚了
祁妈已然离去,还给她带上了门。
祁雪纯无奈摇头,也没工夫管这事了,低头继续看杜明的工作笔记。
前面的没什么意思,她换着从后面翻看。
忽然,一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药厂的话不可信,但他们派来的项目负责人有点意思。
这里的“项目负责人”是那个女人吗
又写:逼我也没用,血可流,原则不可破。
又写:事到如今,也许只有那个人能帮我了
杜明怎么了,为什么写这样的文字
祁雪纯凭经验感觉,杜明一定是遭到了什么威胁。
她立即一页一页往前翻,每一个字都不错过,然而日记本里再没有相关的记录。
程申儿推门下车,一路上她都在考虑,今晚一定要将他叫上楼。
然而她刚站稳,他已倾身过来将门拉上,车子“嗖”的开走。
“喂”程申儿还有话没说完。
从今天起,他和祁雪纯的婚事是不是就算没有了
她和他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些事,他都不给她一个答案呢
程申儿恨恨的咬唇,他不给答案也没关系,她不是没人撑腰
司俊风驱车直奔公司。
两个助理已经在公司等待了。
“马上去弄清楚,怎么样才能让祁雪纯复职。”他吩咐助理,“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助理出去了十五分钟左右,回来即汇报:“司总,杜明的事情弄清楚了。”
“我让你去查的是杜明吗”司俊风愠怒。
片刻,他回过神来,“杜明查到什么了”他眼神一亮。
助理愣了愣,差点被他整不会了。
“刚得到的消息,”助理回答,“杜明有一个从来不离手的笔记本,里面有凶手的线索。”
“笔记本在哪里”司俊风问。
“被杜明的同学寄给了祁雪纯。”
司俊风闻言怒了:“都已经到了她手上,你再跟我说有什么意义”
助理嘿嘿一笑:“司总您别着急啊,祁小姐找到线索后,一定会去找一个人。”
“谁”
助理凑近司俊风的耳朵。
隔天,司俊风回到了家里。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感到疑惑,“爷爷亲自给你打电话”
司俊风挑眉:“什么意思爷爷有意叫我回来”
管家点头:“不只是你,他还邀请了祁小姐和程小姐。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但你已经出现了。”
司俊风无语,爷爷又想搞什么鬼。
“派人去别墅区入口拦住程申儿,”他立即吩咐,“只让祁雪纯一个人进来。”
管家马上照办。
不过有件事要说一下,“少爷,祁小姐已经来了,就在楼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