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纯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让司俊风到派出所领人的这天。
“其实你让腾一或者阿灯过来就行了。”她尴尬的说。
“有没有受伤”他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
她往旁边瞟了一眼:“受伤的在那里。”
程母的额头包了一圈纱布,此刻正怒目注视司俊风。
“是你你害了我女儿一辈子”程母怒吼着又要扑上来。
一位女民警将她拉住了,“刚才的事还没解决好,又想惹事”女警低喝。
程母一把抓住女警,怒声控诉又苦苦哀求:“警察同志,是他们害了我的女儿你帮我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
祁雪纯脸色沉了,有点不开心。
司俊风用猪脑给她补脑。
现在又被人骂成狗男女。
“妈”程申儿匆匆赶来,“你别胡闹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程奕鸣。
程母的目光顿时有些瑟缩,愤怒的气焰顿时也矮下去。
她很忌惮程奕鸣,接下来安静多了。
“过来先把笔录做完。”女民警要带她过去。
“等等。”司俊风叫住她,目光冷冽又严肃,“你记住了,我和祁雪纯是合法夫妻。”
祁雪纯美目微怔,他感觉到了,她不高兴被骂成狗男女。
程母怒气又要往外冒,终究还是忍下去了。
祁雪纯也跟着民警去做笔录。
司俊风和程奕鸣的目光对上。
“你说过,不会让程申儿回a市。”司俊风说道。
他张嘴就来,完全不顾及程申儿就站在旁边,闻声脸色发白。
程奕鸣神色若常,“我的确答应过你,但去机场抢人的是司老太太,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既然你没有办法,接下来我怎么做,希望你不要多管。”司俊风回答。
程申儿从心底发出冷颤,他的目光太过冷冽。
程奕鸣看他一眼,“你跟我宣战”
“有何不可”
空气之中已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
“哥,你别为了我惹麻烦,”程申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求留在a市一个月,等我妈做完手术,我就走。”
程奕鸣的目光稍稍缓和,“申儿妈妈手术很急,已经预约半年了,在a市做,成功几率最高。”
他无意与司俊风为敌,拿出求和的态度。
但司俊风的脸色并没有松缓。
“一个月时间不够吧,”祁雪纯忽然走过来,“程申儿,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程申儿看了一眼司俊风,不敢冒然接话。
“这件事我做主了。”祁雪纯说。
司俊风没再说这个,转开目光看着祁雪纯:“笔录做完了”
祁雪纯点头。
他牵上她的手便离开。
程申儿盯着两人亲密的身影,目光晦暗不清。
她的身形比以前更加单薄,仿佛随时能倒下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引人注目的属于少女的光彩。
仿佛百合花失去了水分。
程奕鸣终究是心疼小妹的,“申儿,你嫂子让你去家里住。”
程申儿转动目光:“奕鸣哥,他们的感情现在很好吗”
他们,当然指的是司俊风和祁雪纯。
程奕鸣回答:“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祁雪纯为什么还能活着呢”她问。
“”这个问题超了程奕鸣的纲。
“你怎么想”程奕鸣问,“你想她死”
程申儿波澜不惊:“曾经我这样想过。”
说完,她转身领人去了。
程奕鸣回到家,还忍不住想着程申儿的模样。
“她很安静,但让我想到平静湖面下,其实暗流汹涌。”他对严妍说道。
严妍没说话,绕到他身后给他捏肩。
程奕鸣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
不过,被老婆这样按着,他最想做的事并非享受按摩
他忍不住抓住严妍的纤手。
严妍反抓住他的手:“你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今天必须早点睡。”
“对老公没兴趣了”他用脑袋往她怀里蹭。
“错,正是因为兴趣还很长久,所以你更得养好身体。”
“”程奕鸣没法反驳。
“申儿住在司家。”睡觉的时候,程奕鸣接上之前的话头,“我没狠心让她离开a市,我总觉得是错误的。”
“她会不甘心,是正常的。”严妍回答,“但她还想做什么呢祁雪纯已经被她害成这样。”
严妍抿唇:“也许,她非得闹到没法回头吧。一个人自取灭亡的时候,没人能劝。”
她敢说,即便程奕鸣将程申儿送出去,程申儿也会想尽各种办法回来。
“明天我去找祁雪纯。”她说。
“你找她”
“至少我们应该让她知道,程家对司俊风,没有敌意。”
程奕鸣搂住她:“谢谢老婆替我分担。”
“说不定我只是不想你跟学妹多接触。”
程奕鸣满眼柔光:“傻瓜。”
祁雪纯见到严妍是在医院里。
她来找韩目棠做例行检查,司俊风约的,说是要每两个星期检查一次,担心情况有变化。
“从各项指标来看,这段时间你应该头疼过最少两次。”韩目棠说。
她一脸佩服,“果然是名医,说得很准。”
头疼的这两次,她恰好没跟司俊风在一起,疼的也不是很厉害。
“”韩目棠觉得,她的重点是不是偏了。
“听说程申儿回来了,你见到她,有什么刺激作用吗”韩目棠问。
“我还没机会跟她聊。”祁雪纯回答。
“寻找以前的记忆,真的有用吗”她问。
韩目棠语速缓慢:“你知道吗,人类对大脑的认知,不超过大脑全部秘密的百分之一。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话说间,他的助手走进来:“韩医生,预约好的程小姐来了。”
程小姐。
出了韩目棠办公室后,祁雪纯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走廊角落里。
她看得明白,走进韩目棠办公室的,正是程申儿。
上次听说她母亲要手术,预约半年了。
能把手术转到韩目棠这里的,是谁
八成是司俊风了。
祁雪纯闷闷不乐的走出医院大楼,以她的性格,本来这会儿就打电话质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
大概是因为,她能想到他给什么答案吧。
“祁小姐。”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她转头,来人让她意外,是严妍。
严妍微微一笑:“你不记得我了吧。”
祁雪纯摇头:“我知道你是程奕鸣的太太。”
“你不记得我了,以前我们也一起喝过茶的。”严妍说道,“我们应该算是朋友。”
“抱歉。”
“没什么抱歉的,不知道我们现在能一起喝一杯咖啡吗”严妍问。
“当然。”
两人在咖啡馆里坐下来,严妍便说道:“你刚才瞧见申儿进韩医生的办公室了吧,你别误会,是程奕鸣联系的韩医生,司俊风根本不知道这事。”
祁雪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介意这个”
严妍被她的坦率惊到了,又觉得很可爱。
“因为我爱上的,也是一个容易让人误会的男人,”严妍微笑的说道:“回过头看看,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男人对你的爱有多少成色,你比谁都更明白。”
祁雪纯相信她们以前是朋友了,因为这会儿,她也很喜欢严妍。
“你安慰我,我真的很意外,毕竟程申儿是程家人。”她坦承。
严妍无声叹息:“过去的事,翻出来其实是烂账一本感情是没有对错的,做错事的是申儿。”
“当初申儿真的是一个乖巧又懂事的女孩,但如今我也看不懂她了。”
“我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她,但我更不愿看到悲剧再次发生,雪纯,我觉得她留下来不只是陪妈妈手术这么简单,你多留一个心眼。”
祁雪纯感激她,愿意跟她说心里话。
“程申儿能怎么伤害我杀了我吗”
严妍摇头:“那倒不至于,她这样做,不也将自己赔进去了。”
“所以,程申儿伤害我的手段,就是利用司俊风。如果司俊风因为在意她,而伤害我,她的目标就达到了。”
严妍默默点头,祁雪纯的心思不是简单,而是纯粹,通透。
“程申儿伤不了我,只有司俊风才会伤我。”
听她这样说,严妍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回落。
严妍多希望,程申儿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祁雪纯回到家,只见花园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是祁妈。
“老三”祁妈唤一声她的小名,眼圈先红了。
“去家里说吧。”祁雪纯示意她上车。
“不,不了,”祁妈却摇手,“去外面吃顿饭吧。”
说是吃饭,面对热气腾腾的饭菜,祁妈却不动筷子。
她眼圈仍是红的,仿佛随时落下泪来。
祁雪纯没说话,神色平静吃着饭菜。
祁妈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说道:“雪纯,你怎么还吃得下”
祁雪纯放下筷子:“你不跟我说什么事,我还能猜到你在难过什么吗我既然不难过,为什么吃不下”
祁妈:“”
其实她想祁雪纯主动问,问个两三次她再说。
显然,祁雪纯不想跟她玩这一套。
“雪纯,你得想办法救救你爸。”她说道。
“我爸怎么了”
这一年多,祁爸的公司在司俊风的庇护下,一直顺风顺水,赚钱也不少。
但三天前的晚上,祁爸在赌桌上输得彻底,连公司的项目合同都赔给人家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