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没有主动问陈经理炒股的赚赔。
赚了是皆大欢喜,赔了就当让陈经理交学费了。
闻樱笑称自己是感天动地第一大孝女,惹得谢骞和邹蔚君都发笑。
“你确实很孝顺也很乐观,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豁达”
邹蔚君把闻樱夸了又夸,恨不得把所有赞美的词都堆在闻樱身上,相比之下谢骞就有点含蓄了,除了帮闻樱夹菜都没说太多话。
邹蔚君轻轻踢了儿子一脚。
在国外时想的不行,复健都还没结束又要提前回国,见了真人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谢骞不为所动,继续帮闻樱夹菜。
闻樱喜欢吃麻辣,今晚的这家餐厅麻辣味做的挺地道,十分符合闻樱的口味。
但闻樱有个小习惯,谢骞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那就是闻樱喜欢吃麻却讨厌咬到整粒的花椒今天点菜时趁着闻樱去洗手间,谢骞试图和后厨大师傅讲道理,谢骞认为整颗的花椒粒不该出现在菜里,完全可以用花椒油或者花椒粉代替。
大师傅瞪着眼睛反问谢骞有没有下过厨房,会不会做饭
谢骞难得语塞。
他确实没有做过饭。
都是麻味来源,花椒油和花椒粉难道就不行吗
显然后厨大师傅认为是不行的,川味江湖菜的灵魂就是那一粒粒完整的花椒。
谢骞想用“说服”外国医生的方法去“说服”后厨大师傅,闻樱却已经从洗手间回来了,谢骞只得无奈放弃这个打算。
这就是坐轮椅的不方便
如果谢骞能正常的走路,做什么事都容易,轮椅出行还是动静太大了。
没能说服做菜的大师傅,谢骞一整晚都在和菜里的花椒粒做斗争。他想让闻樱吃到喜欢的口味,又不想闻樱咬到花椒粒,每一次夹菜都很考验谢骞的眼力和耐心闻樱是没有察觉,她整个人还处于谢骞忽然回国的喜悦中,一直像飘在云端,像踩在绵软软的云团中。
谢骞当着邹蔚君的面不停给闻樱夹菜,闻樱整顿饭耳根子都是红的,不得不和邹蔚君聊些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邹蔚君踢了两次,谢骞都没反应,邹蔚君哭笑不得。
行吧。
年轻人的事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这两个孩子虽然没腻在一起说话,两个人又都很高兴的样子。
饭吃完了,闻樱还去参观了谢骞和邹蔚君母子未来几个月的临时住所邹蔚君表示自己想先回酒店休息,实在没有精力陪两人折腾了,让谢骞自己带闻樱去看。
谢骞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刚去国外时好多了。
那时候没有别人的帮助,他甚至无法独自坐起来。
现在不同了。
虽然还没办法彻底告别轮椅,但他已经可以靠着自己走几步了。
只要有人能搀扶着谢骞让他借个力。
邹蔚君不在,这项工作要么是司机干,要么是闻樱来。
司机其实是想自己做的,闻樱已经下意识伸出了胳膊。
谢骞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闻樱身上,闻樱顾不上害羞,她注意到谢骞额头冒出了汗珠子。
普通人很容易做到的动作,谢骞都要费很大力气。
现在都这么困难,之前只会更难。
谢骞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连身体都无法受大脑掌控,谢骞得多沮丧啊
陪着谢骞上楼的只有闻樱一个人。
“这几天我和我妈会暂时住酒店,过几天这边房子收拾好了就搬过来,房子是租的。”
谢骞租下的房子在某小区,房龄不短,内部装修还可以,看得出来房东的品味不错。
谢骞从决定要回国到落地魔都才两天时间,国内这边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不错了,稍微收拾下就能入住。
房子是个四室,三个卧室一个书房,谢骞和邹蔚君一人一个卧室,剩下的卧室预留家政刘阿姨。
刘阿姨过两天就来了。
刘阿姨不仅是家政还干过护工,过来帮忙照顾谢骞再合适不过。
闻樱站在窗户前往外望,看见了熟悉的地标:“这里离学校和医院都很近呀,房子客厅也大。”
医生从国外跟了过来,复健需要的医用器械还是要借用医院的,还有定期的检查,这些都需要医院提供。
“约瑟夫医生希望能离医院更近些,所以他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下午时,约瑟夫医生去医院转了一圈,那里的病人数量超过约瑟夫医生的想象。”
谢骞解释道。
这是谢骞给约瑟夫医生的承诺之一,不会让约瑟夫呆在华国虚度光阴,在谢骞不需要复健训练时,约瑟夫照样可以很充实工作
约瑟夫喜欢这样的安排。
接手谢骞复健安排的医院也喜欢这样的安排。
医院那边很欢迎约瑟夫这样的国外康复专家来交流经验,他们很乐意给约瑟夫医生指派助手。一个助手肯定不够,两个勉勉强强,像约瑟夫医院这样等级的医生,带三五个助手也挺正常
闻樱没憋住笑,“这是逮住了一只羊要使劲薅羊毛啊”
说是助手,其实就是给约瑟夫医生塞学生嘛。
谢骞也在笑。
不是被薅羊毛的约瑟夫医生好笑,而是和闻樱久别重逢后,谢骞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其实谢骞有好多事要做。
离开了这么久,他的影视公司,他的物流公司。
他也有好多人该见见。
远的不说,就说巩胜,人家还留在魔都隔壁省帮忙处理裴依依、水明月那件事的烂摊子,为了大老板一句话跑前跑后,难道不配被大老板接见嘉奖吗
可谢骞什么都不想做。
他督促闻樱不能翘课,自己倒是翘了工作。
只要和闻樱待在一起,不管两人说什么话题,或者干脆不说话,谢骞都非常高兴。
“失去”的恐惧不仅闻樱有,谢骞更不缺。
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
在车祸发生后的昏迷里。
他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差点永远无法再牵起仓鼠的手。
经历过失去,才会更加珍惜拥有,哪怕只是与闻樱共处一室对谢骞来说都是很奢侈的幸福。
窗外的霓虹闪烁,照在闻樱脸上,她回头望来,眼里似有斑斓的光。
谢骞本来有更好的安排。
他的餐厅,他的乐队,他的玫瑰,他的礼物,他的告白,对一个完美主义来说这些细节太重要了
在这一瞬间,完美主义属性败给了人类最本质的情感。
理性被感性打败,感性支配了谢骞精密的大脑,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说来不怕你笑话,为了怕自己露怯,我在回国的飞机上甚至还准备了几个版本的讲话演练,我想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