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牛夫人,曹闲三哄两骗之下,问清了事情经过。
三天前晚上,牛夫人在哄孩子读书,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她和护卫跑过去,发现书房附近,几个身影正在和牛老爷打斗。
牛老爷能成为老爷,年轻时也是好勇斗狠之流,他是偶寝楼的东家之一,听牛夫人描述,实力差不多是四阶妖目,也就是四阶武尉的实力。
而且拳脚凶猛
只是那晚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有三个人
见到这边有人支援,三个人下了狠手,一个用绳锁住,一个正面缠斗,另一个一铁锤下去,先废了他一条腿
当时叫声把牛夫人吓坏了,管家忙叫人向地户神报告。
护卫们上前帮忙,脚下不知为何被凭空出现的绳子绊倒,牛老爷也被勒的够呛,那铁锤又废了他一条腿
两条腿被废,牛老爷彻底失去战斗力,被最后一锤击顶索命,三个人就逃了。
牛夫人嘤嘤啜泣:“我家老爷平素自诩生意人,也没什么生死仇家,那帮杀星如此狠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我家老爷”
听她哭的难受,曹闲安慰道:“说不定是看你漂亮,想抢了去呢”
牛夫人忽然止住哭泣,娇嗔道:“讨厌”
一拳砸在曹闲胸口,曹闲大咳起来,险些背过气去。
牛老爷的事问清了,山神庙的事还没问,曹闲佯装山神庙的人,换来的直接是牛夫人的投怀送抱,这里面再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曹闲揉着胸口,强行咧出笑容:“那你怎么偏偏对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是不是想回去了”
牛夫人嗔了曹闲一眼:“自然想了。待在这里多害怕啊话说你是谁派来的大人,是文大人吗”
曹闲感觉到对方有些怀疑自己,故作神秘道:“不是文星阳,是猪王”
文星阳是豹王的名字,普通九真只知道他是豹王,很少知道这个大名。曹闲报出这个名字,牛夫人怀疑少了大半。
“我一猜就是那个色批,自从被武当山的奉真骟了以后,也不关心我下落了”
啊
猪王被武当道爷骟了
曹闲道:“这不是派我来了嘛,不过我来只是安抚你,后面还会有人来。不要暴露我来过的事”
曹闲说完,牛夫人拍了拍曹闲胸口,起身道:“放心吧,我懂”
你懂什么我自己都不懂啊
灵堂里,牛夫人又恢复哀伤,曹闲上香后与她作别,一瘸一拐地离开。
这次有收获,不算多。
没搞清她为什么会对山神庙的人投怀送抱,但起码和猪王有关,而且搞清了凶手是三个人。
一个善用绳子。
一个近身。
一个就是铁锤怪。
曹闲一拍额头,发现自己忘问其他死者的事了,光想着赶紧让她说完把屁股挪开了。
走在巷子里,之前听老鬼说城东还有几户人家死了人,可城东有些大,曹闲只能走街串巷寻觅起来。
这里范围不小,曹闲走了1个小时,总算看见第二户人家。
一个小户。
满院子缟素。
曹闲走了进去,灵堂前是几个孤零零的身影。
“节哀顺变”
曹闲握住一个孝子的手,对方抿着嘴点点头:“不知叔叔是家父的什么朋友”
曹闲看着对方的络腮胡子,眨着眼睛。
叫叔叔有些过分了啊
“大侄子,莫问来客。我前来拜祭,只是了一份前缘”
手里一沓纸元宝送上,也不知道这些不值钱的冥币到底多么值钱,看对方激动的样子,似乎是一份重礼。
“叔叔客气”
“孝子谢”主事的人喊了一声。
一群孝子给他磕了个头。
曹闲上了一炷香,把络腮胡子叫来:“你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我这次来是为他讨个公道的。”
络腮胡子有些感动,来凭吊的人,多半对他家的事避之不及,这个叔叔竟然关心起缘由,哪怕他不说后面的话,自己也觉得他是个义士。
“叔叔切莫这样父亲遭了杀身之祸,对方皆是强中手,报仇之事莫要再提”
“但说无妨”
络腮胡子才将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他和父亲不住在一起。
他是事后回来的。
父亲一个人独居小院,两天前,被一伙强盗找上门,翻箱倒柜又杀人,父亲被活活勒死,两手也被锤烂。
“我父亲为猴妖,母亲成精但未曾化形,生下我后我也是兽身,前两年我才化形成人,并不知道父亲之前惹过谁,母亲因为兽身,住在城里常被人嘲笑,平时带着我在林子里住,我化形后也常住森林,所以一切都是听别人说的,不是很清楚”
曹闲点了点头。
一只被锤死的牛,一只被勒死的猴妖。
多大仇多大怨
“你父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家里藏了什么宝贝”
络腮胡子摇着头:“这我更不清楚了。我与母亲生活简单,父亲化形很久,但也不是大富之人。我几位堂弟住在城里,离父亲近,但也没听过父亲有什么宝贝。至于特别的地方诞下我算吗听闻妖和精很难繁育后代,毕竟妖已经有人身,有时候会听说我父亲血脉强大,骨骼不凡,他年轻时好像也有些名头,只是那都是街巷传闻,我也不知道”
曹闲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告别了络腮胡子。
时候不早了。
深更半夜,这里大多数九真也睡觉了,一些纯粹的夜行动物还在游荡,曹闲通过灵狼知道了吕环的位置后,找到了她。
“你到哪去了一个人很危险诶你忘了青大人说的,临省几只公羊妖玷污一个男奉真的事了”
“我店里正缺点合法进货的渠道呢,他们敢乱来,我把羊蛋给他割了卖钱去”
曹闲带着她向外走去。
“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天是完不了了。我们也得慢慢来”
二人离开地户,已经是晚上2点了。
路上,二人飞奔而回,交流了所得消息。
吕环说铁锤怪去过武兵铺子一次,似乎是本命物受了伤,但武兵铺子的老板没法段时间修复好他。
她又去了地户里几个木料店,都说见过那个怪物。
曹闲也把自己的消息分享了一下。
二人沉默。
看似都是消息,实则还是没有头绪。
因为最起码的动机二人完全不清楚。
“会不会是魔骸师下的手你不是说那几只阿飘提过魔骸师吗”
魔骸师就是魔人,不知道有什么秘法,能把九真骸骨,炼成魔灵妖丁。曹闲就曾多次见过魔灵妖丁。
“散人能被炼成魔灵妖丁吗”
“当然”
“既然散人能炼成魔灵妖丁,他们挑这种强者干什么”曹闲顿了顿道,“要拼着受伤,弄死对方,不取钱财,只为了把他们变成魔灵妖丁,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曹闲狐疑。
散人既然可以变成魔灵妖丁,锤死几个散人级的妖不就完了
“说不定妖目炼化的更强呢”
“那姑且算一个理由,想想还有没”
二人又陷入沉默。
在事情解决前,或者那些家伙出地户前,他们还得寻找,但现在既然想不出来,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一夜过去。
昨晚回来的晚,早上醒来时已经12点了。
吴钦都吃完饭了,看见曹闲才醒来,好奇道:“阿闲,你平时作息很规律,昨天去哪了是不是又蹦野迪去了”
曹闲喝了一杯水,双腿发酸。
昨天第一次尝试甲马,跑嗨了,长期没运动,肌肉还有些不适应,他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吴钦撅着嘴,闷闷不乐。
洗漱了一番,曹闲神清气爽,吴钦今天似乎话很多,他靠到卫生间门框上,忍不住说道:“阿闲,告诉你一个秘密,昨晚咱们这闹鬼了。”
曹闲一怔,第一反应是有邪丧尾随过来了
只听吴钦继续道:“昨晚你回来后把我吵醒了,我上了个厕所,然后去一楼水吧喝水,你猜我看见啥了”
“啥”
“一匹马在外面吃草”
曹闲一愣。
吴钦神秘道:“还有一个黄胖子,在跟马说话”
卧槽
那不是檀木怪吗马不会是甲马吧
“你不怕吗”曹闲发问。
“我怕什么我尸体都解剖过。医学院上了年纪的老师,亦或者医院值夜班的人,谁没见过诡异的事不过我凑到玻璃旁后,他们就消失了。好奇怪。”
曹闲佩服,吴钦还真是个傻大胆。
不过这样也挺好,起码不会疑神疑鬼的。
洗漱完,曹闲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甲马不见了
这玩意似乎和灵卷犯冲,昨晚收了几次又跑了出来,见到收不进去,昨天放床头架子上的。
“你在找什么”
“我放在这的符纸你见了吗”
“哦,甲马啊。”
“你还知道这个”曹闲一愣。
吴钦嘿笑:“是金子说的,早上要不是金子提醒这玩意特殊,我差点用来当稿纸了。”
“啊”
“别啊了,东西在一楼檀木根那摆的,东西放哪了都不清楚,你最近忘性有点大啊。”
曹闲哭笑不得,赶紧跑了下去,发现甲马还在,才松了口气。
这玩意可是算借的,要还的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