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天,你不清楚昨天自己在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回复,最后又是如何从会议场上脱身的,迅速的形势变化让你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你也没有反应的余裕,月落神殿内的会议决定的事,从来就不曾更改过,即使是繁茵七席首席,也无法拒绝。
今天上午的时候,就有山樾之灵的族民将首席相关的用品送到了你的房间。
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珍品,或者强大的法宝,只是一些代表着首席身份的服装、缀饰。包括一套议事正服,一顶流苏冠冕,一副金绒丝织手套,两只碧玉弦月耳坠等等,你暂时将它们收了起来,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还需要找人帮自己进行搭配。
这些装饰品并非首席专属,繁茵七席的其他人也有这么一套,只是花式和图案有着少许的区别。
山樾之灵的族民将手中的物品放下,向你郑重地行了一礼,自行离开了。这名年轻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十分恭敬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你并非山樾族人而有所轻视。文網
毕竟,你还有着森之神幽凰级神眷者的身份,这在森之神的信徒之中显得尤为重要。
你目送着这位山樾之灵的族民离去,心中依然想着昨日月落神殿之内,古木新芽槐南瑾的发言。
这位繁茵七席之一的提案,肯定有着他自己的目的,绝非看上去这么简单。
而经过这次的事情,也基本上可以断定,当日在垂木池外,帮助自己人造森之神神眷的就是他,槐南瑾。
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助你
你的思绪不断发散,一个又一个可能在你的脑海中不断回旋,你想的如此认真,以至于屋内开始浮现出了淡淡的烟雾,你都没有能够注意到。
烟雾不断变浓。
等到淡淡的烟雾变成了浓烟滚滚,你才恍然惊醒,不知不觉间,你的周围已经被层层叠叠的烟雾所笼罩。
你顾不上去想自己的屋子怎么会失火,急匆匆的就往屋外跑去。
但没跑上两步,腿上就是一个哆嗦。
浑身的灵力都消散无踪,你的体力也变得虚弱不堪,连耄耋之年的老人都不如,这么一个小小的踉跄,竟然直接让你脚下一软,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你挥舞着双手,似乎想要在旁边找到支撑的地方,但你什么也没有抓到,最近的桌子也离你的位置有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在平时对你来说,那是触手可及,但现在,却是犹如天堑。
你身子越来越虚弱,即使摸到支撑的地方,也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但你依然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这是你目前能做的最后一种挣扎。
蓦然,你的手臂抓到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干燥而粗粝,像是砂纸一般,你将手搭在上面,却已经用不出支撑的力气。
这似乎是一只手掌。
烟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密。恍惚间,这手掌似乎向上提了一提,你身子软弱无力,被对方随手就提了起来。
然后,你的双唇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知什么物体叩开了你紧闭的唇齿,进入了你的口腔之中。
你睁大眼睛,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你死了。
是否观看死亡回放
这一次的模拟,相比之前的来说,向前推进了许多天。
上次的模拟中,秦如生避开了夜狼一族的暗杀,巡林密使曲宝成的谋划,最终死在了他临死前的自爆之下。
而这次模拟,在审判完曲宝成与蓝寿祺两人之后,又出现了新的变数。
“古木新芽槐南瑾他的提议,究竟有什么目的”
秦如生皱着眉,仔细思索回忆着,自己记忆中槐南瑾的每一个细节。
从那处山脉间的相遇开始,到弦月木舟上的交谈,破阵,山樾异变,最终定格在了月落神殿内部的会议上。
怎么看,这位繁茵七席之一,古木新芽槐南瑾,都不像是全心全意为了山樾,扶植自己这位带着“铸星旅人”森之烙印的外人登上繁茵七席首位,然后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好人。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秦如生几乎可以断定,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首先,垂木池边上,为我营造氛围,假造森之神神眷的,多半就是槐南瑾,或者他的党羽。”
秦如生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代指垂木池,然后在旁边点了一个点。
这样既能帮助他理清思路,万一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他在鬼画些什么。
“其次,那位戴着面具的怪人,是否是槐南瑾一伙的应该也不是。它虽然自称并不是囚牛,但显然并非人类,而那样的实力,似乎比槐南瑾本人还要强不少,出现在他的阵营里,说不太通。”
“那么以此作为基础进行推断,那位戴着面具的怪人给我的琴谱,我在垂木池底下弹奏的琴曲,以及之后森之神所给予的神眷,应该也不在槐南瑾的预料范围之内。”
“他的目的,可能一开始只是假造一个神眷比较强大的神眷者出来,稳定山樾之灵内部的信心,或者达成他自己的什么目的,都有可能。而我在垂木池之下却已经得到了十分深厚的神眷,到了垂木池外,结合槐南瑾之前的布置,直接人造了一位幽凰级的神眷者出来。”
“这样的变化,他显然也没有预料到。”
“那么事已至此,槐南瑾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我是他,如果我是他的话”
秦如生将自己的视角代入槐南瑾,思索了一阵,在纸上一圈,一点的旁边,又横着划了一道横线。
“幽凰级神眷者,又取得了铸星旅人这样传奇级别的森之烙印,如此强盛的气运与声望加成,与他硬拼并不明智。”
“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扶上最高的那个位置,让他站在整个山樾的巅峰,俯瞰这森之神治下的密林百态。”
“而之后,我得以坐享其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