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
戴着面具的怪人似乎想通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些古怪,说了一句之后,就沉吟了下去,不再开口。
“什么”
秦如生没明白,追问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们留在过去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戴着面具的怪人并不想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转过了身去。
身形一闪,他的人已经出现在了窗外,准备离开了。
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学谜语人
秦如生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目送着他离去。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出声向着戴着面具的怪人离去的方向问道:“前辈,你是当年的囚牛吗”
“囚牛”
戴着面具的怪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近在耳边,又似乎远在天涯:“我是囚牛,亦非囚牛,终究不过是一个远古虚名罢了。”
“有兽囚牛,喜乐好钟。
云霞漫洒,倦倚西风。
白云荏苒,幽谷倥偬。
浮生一叙,坐忘如梦。”
远方有歌声隐隐传来,带着几多悲怆,几多沧桑。
“还说自己不是囚牛,若不是亲身体会,哪来的这些多愁善感。”
秦如生走到桌前,从储物戒中取出了松木瑶琴。
这里虽然不是琴室,但他还是将琴放在了桌上,轻轻弹奏起来。
悠扬的琴音与戴着面具的怪人缥缈的歌声相互应和,在山樾之灵青翠的丛林之间,奏出了来自远古时代的动人乐章。
第6天,月落神殿之内,审判正式开始。
审判进行的过程波澜不惊,尽管仪式繁杂而冗长,但秦如生早在接受森之烙印的祭典上就已经见过类似的流程,并没有太过吃惊。
反倒是森之神的分灵让他有一些惊讶。
今天出现的森之神分灵与垂木池下的并不相同,她身上穿着彩色的霞霓长裙,五彩斑斓的渐变色并没有糅杂的异样感,反而如同最和谐的自然造物一般,柔和地披在她的身上。
她手中紧握着一根小巧的金色权杖,上面雕琢着精细的花鸟纹饰。
相比秦如生在回忆中见到的人影,眼前的森之神分灵少了几分朝气,多了一些威严,岁月的沉积终究是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交错之中,这场在森之神注视下的审判正式开始。
“笃”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森之神分灵用手中的权杖轻击了一下地面,曲宝成与蓝寿祺如同遭到了重击一般,身子一同晃了晃,然后渐渐软倒,不再动弹了。
做完这一切,森之神的分灵环视了场上的所有人,在秦如生身上尤其多停留了一阵。
秦如生的心跳微微加快,尽管已经在模拟中经历过了一遍,但真正被一位神明的分灵这样审视着,他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他的身后,两只幽凰缓缓浮现,绕着他盘旋飞舞,正是幽凰级神眷者的标志。
森之神缓缓转过了目光,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不再停留,很快将这具分灵之身崩解为了点点绿色荧光,渐渐消散。
秦如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过了一关。
今日之后,有了森之神的默认,自己这个幽凰级神眷就算是坐实了。
第7天,居家修炼,你拜访了吟风逐月柳婵心,沟通了宁梦景的相关事情,并表示自己找了帮手在附近,希望她能发动人手帮忙寻找。
“帮手”
柳婵心正以林铃的身份百无聊赖地坐在林间客舍的一间小屋内,看着推门而入的秦如生,疑惑道:“你还有帮手”
“是的,早年间在下游历四方,结识了不少奇人异士,其中有一位正好就在附近,愿意来助我一臂之力。”
秦如生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都几乎相信了。
“你才多大年纪,还游历四方。”
柳婵心皱了皱眉:“而且你说三哥,荒野鹿鸣宁梦景”
“千真万确,你不妨仔细想想,近些日子以来,宁梦景的行事作风是否有反常的地方,与他之前的行为理念,是否大相庭径”
“你这么说的话,倒是确实”
柳婵心眉心紧蹙,似乎有什么事犹疑不决:“但你说这是古木新芽槐南瑾的手笔,这又怎么可能,六哥他向来处事和缓,不争不抢,淡泊名利,怎么会做出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来。”
“巡林密使曲宝成出事之前,你能想象他的狼子野心吗你敢相信,他会将自己的权势看得比山樾之灵的未来还要重要吗”文網
看着柳婵心清澈的眸子,秦如生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以为,世上良善之人居多,因此凡事都以最大的善意和绝对的信任去作为前提,但后来我发现,恶人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即使是一开始的良善之人,也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契机而为恶。所以渐渐的,我开始审慎地看待身边接触到的人,听其言,观其行,最终形成我自己的判断,并以此为依据,决定我对他们的态度。”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柳婵心喟叹了一声:“或许,真是如此吧。我知道了。”
“你说的事,我会安排人调查的,你的那位帮手我也会让人留心,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如此,就麻烦柳姑娘了。”
秦如生微微一礼,郑重道:“此事关乎山樾之灵的未来,还望柳姑娘万万不要怠慢。若是古木新芽槐南瑾当真控制住了整个山樾,以他的手段,只怕山樾之灵全族都会成为他向上攀登的阶梯。”
“我明白,若是若是他当真害了三哥,或者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控制住了他,我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人来统治山樾。”
柳婵心的话语中带着坚定与决绝,但话语一出口,她的目光中又浮现出了少许迷茫。
槐南瑾如果做了这些事,确实是不配引领山樾之灵的未来了,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呢
自己,还是眼前的这位铸星旅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