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办公室里寂静了一瞬。
随后,一片哗然。
大家齐刷刷地盯着那散落了一地的鲜红钞票,震惊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本来,听到赵俊良刚刚那一番辩解,不少人心里已经开始相信其中可能有隐情。
但现在,赵俊良这么慷慨激昂地将钱全部抖落出来,就相当于搬起石头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想相信他也相信不了了。
“现在还有什么解释吗”杨天看着赵俊良说道。
赵俊良一脸懵逼,说不出话来。
杨天又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王胖子:“王远同志,这下你知道谁是偷包贼了吗”
王胖子一脸懵逼,说不出话来。
事已至此,这两位始作俑者已然跳进了由他们自己挖出来的大坑,而且已经找不到全身而退的方法了。
要么,王胖子明哲保身,赵俊良承下罪名,那么今后这偷包贼的名号恐怕是难以消解了。这种事情一传出去,赵俊良在公司里不说身败名裂,也得形象大跌、信任尽失了。
要么,两人一起承认是故意构陷杨天,那么,两人一起承担这小肚鸡肠、构陷同事的阴险名声。传出去,自然也是很不好听的
没有第三条路了。
因为其他的路,刚刚都已经在杨天的诱导下,被王胖子和赵俊良自己堵上了
“真没想到啊,居然真是赵俊良做的。”
“亏我刚才都有些相信他了,还以为这事还有什么隐情呢。”
“真是白让我们信任他了,明明工资最高,却还偷好朋友的钱,真是令人不耻。”
“是啊是啊,太可怕了,以后可得小心点他。不然若是丢个钱包丢个手机,那多难受啊。”
同事们都纷纷叹息。
这些声音有不少也传入了赵俊良的耳朵里,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当然知道,如果承认事实,虽然也会背上骂名,但总比偷好友钱包的盗贼名声要好太多了。但是那样毫无疑问会拖王胖子一起下水。
王胖子本来就是帮他办事,他自然不能坑王胖子。
所以他犹豫了数秒,终于咬着牙开口道:“钱包是我拿的。”
另一边的王胖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也知道赵俊良是牺牲自己来让他明哲保身了。王胖子有些感动,思考了一下,连忙开口道:“俊良我知道你最近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所以才做这糊涂事的。没事,我原谅你了。下次如果有这样的事情,直接跟我说吧,兄弟我还能不帮你么”
很显然,王胖子这是给赵俊良送台阶下。
偷钱自然不可饶恕,但如果加上一些可怜的成分,比如家里出了事,就很容易得到大众的原谅。
只要大家觉得赵俊良可怜、有几分情有可原,再加上王胖子都出口原谅了,那么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赵俊良的名声也不会被传得那么坏。
赵俊良显然也是机灵人。
一听到这话,立马顺着话说道:“对不起我真得是家里出了事,不然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对不起了兄弟。”
众人听到这一番对话,有些疑惑,但神色也稍稍有了些变化。
赵俊良显然已经走在了王胖子送来的台阶上,就要下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
杨天笑着道:“这兄弟情谊真是感人啊。不过我有的疑问。赵俊良,你和王远是那么好的兄弟,他的母亲生病了你都不知道”
赵俊良微微一愣。
母亲生病,这其实是王胖子编出来的,只是为了让大家觉得杨天更可恨而已。赵俊良事先并不知道。
不过他们刚在演兄弟情深的大戏,若是连这都不知道,实在有些奇怪。
所以赵俊良顿了一瞬,便立马道:“当然知道。”
杨天笑意更浓,“那么,你明明知道这钱是他母亲的救命钱,却还是偷了。这个,能用家里出事说得通么难道你家里出的事,能比王远他母亲的性命还要重要”
赵俊良瞬间哑口无言。
王胖子送来的台阶已然被杨天这三言两语给踢走了,赵俊良很尴尬地卡在半空中下不来了。
“对诶,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王胖子母亲的性命还重要”
“明知道王胖子这钱是母亲的救命钱还偷,这不是要人母亲的命么太过分了”
“是啊,拿兄弟母亲的救命钱来缓解自己家里的压力,这得是多冷血啊”
“真没想到赵俊良是这种人,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众同事们对赵俊良的评价一下子跌入谷底,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鄙视。文網
这下,王胖子和赵俊良是彻底没辙了。
王胖子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抽了几张纸巾将脑门子上的冷汗擦掉。
赵俊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脸色发紫,抬不起头。坐立不安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引得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阵唏嘘。
杨天看了看赵俊良那狼狈离去的身影,嘴角翘了翘。
多行不义必自毙。
杨天在山上的时候,上至杀人放火下至切菜喂猪学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他习惯握刀的手可比那些什么魔术大师要快了不知多少,几秒钟的时间都够他做不知道多少事情了,将钱包转移、将金钱掏出来放好这种小事更是不要太简单。甚至就算赵俊良先前不离开座位,他也依旧能有许多种方法做到。
想构陷我再回去练个十年吧。
杨天有条不紊地将抽屉一个一个合上,文件一件一件放好,然后低下身,将地上鲜红的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叠好,放到钱包里。走到王胖子的面前,递给他,微笑道:“呐,你的钱包。可别再弄掉了哦。”
王胖子微微一怔。
他抬头看着杨天,看着这个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家伙,心中就不由得很是仇恨。看向杨天的目光里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仇视的火光。
他伸手接过钱包,咬牙切齿道:“谢谢你”
杨天却是微微一笑,笑眯眯道:“不客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