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是个很可怜的女孩。
从小被顽疾缠身不说,就连她的父母,也没有真正的理解她,甚至还为了家族的兴旺,把本就极为脆弱的她,当作了联姻的工具。
她说过,她不怕死。
她也的确不害怕死。
但这不是因为她真得不受死亡恐惧的影响。
正相反,她想死,就是因为被死亡的恐惧折磨了太久,生不如死。
从小,她便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死亡的恐惧每天都笼罩在她的头上。
为此她必须小心翼翼,封闭自己内心的一切感受,来求得生存。
这份痛苦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也让她的心得了病。
现在,杨天稳定住了她身体上的病,并且迟早能治好。
但心里的病,还没有。
她的心病比最严重的抑郁症还要严重。
她封闭了内心,感受不到温暖,也不允许自己的情绪朝外释放所以无论她愿不愿意,她一直都只能冷冰冰地待人。
这种情况下,光是给她温暖,对她好,是没什么用的。
必须得用猛料
而现在这蹦极,就是这猛料。
只有打破了禁锢她的那层坚冰,她的心病才有可能康复。
此刻,看着少女哭成了个泪人,杨天反而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哭了就对了。
情感是不可能消失的,只可能被压抑。
她压抑了这么些年的情绪,怎么可能笑着就能化解呢。
正所谓,雨后,天晴。
被乌云笼罩了十几年的天空,如果不下一场瓢泼大雨,怎么可能真正地放晴呢
“哭吧,把眼泪全哭出来就好了,”杨天一边抱得更紧了些,一边说道。
丁铃隐约听到了他的话。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这场哭泣持续了有十几分钟。
这情况,把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们都给看傻了,甚至都快忍不住要拨打120了万一顾客被蹦极吓出了事情来,他们虽然有免责条款,也是要付些责任的啊
还好杨天即使给了眼色制止了他们。
又过了一会儿,少女总算是哭完了。
她仿佛真得把眼泪哭干了似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再哭就要哭出血来。
杨天感受着胸口已经完全被泪水浸透的衣服,苦笑了一下,道:“你可真是把十几年的眼泪一下子都哭完了呢。”
丁铃又啜泣了几下,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忽然发现,天空似乎一下子变蓝了,世界,也不再是原来那样灰蒙蒙令人绝望的了。
她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看着杨天,道:“你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杨天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道,“这下,第一个疗程,才算完整地结束了呢。”
听到杨天的话,丁铃一下子呆住了。
良久,她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活着,好像还不错。”
杨天笑了,道:“看来我的衣服没有白被哭湿。”
丁铃闻言,撇了撇嘴,道:“这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喂喂喂,我好歹是帮你治好了病的恩人诶,不说感谢感谢也就算了,这么不尊敬我就过分了吧”杨天故意板起脸,调侃道。
“感谢你要什么感谢”丁铃问道。
“我什么亲亲吻吻搂搂抱抱都行吧,反正我要求也不高,”杨天随口胡诌道。
丁铃怔了怔。
搂搂抱抱
自己现在不正被这家伙抱在怀里吗
那
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她忽然扬起头,用自己嫩生生的嘴唇,堵住了杨天的嘴。
这下轮到杨天发懵了。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啊。
你还真亲上来了
做人要不要这么实诚啊
丁铃明显也没有什么经验。毕竟这还是她的初吻。
她就这样用嘴唇贴着杨天的嘴唇,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就这样有些僵硬地“亲”了几秒钟之后,她缩回了头,看着杨天,有些茫然地道:“这就是亲吻吗”
看着少女那茫然的可爱模样,杨天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是,这才是,”说完,杨天吻住了她。
这次可不像刚刚那么简单。
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式深吻。
良久,唇分。
由于吻的太久,少女的嘴唇都微微有点发肿了。
她怔怔地看着杨天,一双眼眸有些迷离。
“怎么样”杨天笑吟吟道。
“有点有点呼吸不了,”她很诚实地说道。
“喜欢么”杨天道。
“呃不讨厌,”她抿了抿嘴巴,道。
杨天笑了,就喜欢这种诚实的女孩子嘛
正当他准备堂而皇之地继续做点坏事的时候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传了过来。
转头一看
是刚刚那微胖男子。
他带着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看那阵势,俨然是直奔自己和丁铃而来的。
不过杨天倒也没什么好害怕的,索性抱着丁铃坐在原位,等着那些人过来。
很快,那一伙人来到了杨天二人的两三米外。
那微胖男子已然没了刚才的怂样,一脸阴狠,道:“小子,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动了我,居然还敢在这呆着看我这下不让你好看”
他刚刚和那妖艳女子一起逃下山,却没有立马回去,而是让妖艳女子先回去,他自己则是打了一个混帮派的老朋友的电话,用三万块作酬劳喊了这一帮人来。
现在有这十几个打手撑腰,他当然不会再怕杨天了。
杨天转头,看了这微胖男子一眼,目光又下移了一些,嘴角一翘,道:“大兄弟,你也是够急的啊。”
“废话你敢招惹老子,老子不让你好看才怪”微胖男子一脸凶狠道。
“呃好看,的确是很好看,”杨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裤裆处的水迹的图案,乍一看的确还挺好看的。就是气味不太好闻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随后他们看到那男子裤子上的湿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算是那些打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天怀里的丁铃,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很是好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