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空与空洞之中,不知度过了多久。
仿佛一秒。
又仿佛千百年。
直到某一刻
模糊、散碎的意识忽然凝聚。
杨天缓缓地苏醒过来,却感觉脑袋好是昏沉,像是昏睡了一个世纪似的,甚至都有点落枕的感觉。
“嘶呼呼”
他用力地睁开眼。
短暂的迷糊之后,眼前的一切才缓缓清晰起来。
“嗯醒了你小子可终于动弹了再不动,为师都要考虑把你拖到脑科医院去抢救抢救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可是支配了他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时期,足足十几年的时光,所以他是再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老头子”他下意识地就喊出了这三个字。
而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自己左边,不到一米的地方,一个衣着朴素的糟老头子就蹲在这里,一副吊儿郎当、为老不尊的样子,和往日的姿态别无二致。
杨天看着熟悉的老头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真是你”
“怎么了一觉醒来,连你最亲爱的师父都不认识了难道脑子真被那白光给烧坏了”老头子很没良心地笑着,调侃道。
听到这话,杨天忽然联想到了什么。
等等
眼前这地方是
周围都是混杂着泥土的石壁。
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睡袋上,睡袋下面也是泥土地。
周围没什么自然光,但是摆了很多个光芒刺眼的照明电筒。
这是
一个山洞
而且看着很是熟悉
杨天仔细回想了一下,再联想了一下老头子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t不就是地球上那个有着白光的洞穴么
自己之前就是在这里和老头子告别,然后背上背包,踏入白光之中,来到异世界,开始一场悠长冒险的。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回到这里了
这不对吧
我刚刚明明还在赤炎国,在火山上,搏命寻求最后一丝生机呢。
再怎么也不该突然回来才对啊
“喂,你小子到底怎么了说个话啊,”老头子见杨天一直不说话,微微皱起了眉头,道。
杨天这才稍微回过神来。
他顿了顿,忽然抬起手,咬了一下手指。
“嘶”
疼的,是疼的。
难道真不是做梦
“喂喂喂,你小子别自残啊脑子坏了,也不该这样吧”老头子没好气道。
杨天这才抬起头,看向老头子,道:“师父,我我怎么就回来了”
杨天一般不会叫老头子师父。
而他真叫了,就说明是在比较特殊的情况或者情绪之下。
老头子听到这话,也似乎正经了起来,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杨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来你就没走啊”
“没走”杨天顿时一惊,“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在白光世界里呆了有小几个月了吧怎么可能没走”
“呃”老头子挑了挑眉,沉默了几秒,才戏谑地说道,“看来你这两天,是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啊。”
“梦”杨天道,“怎么可能那些东西都那般真切,不可能是梦的”
“梦这个东西,你在做的时候,肯定不会觉得虚假啊。不然你早就醒过来了,”老头子轻笑道。
“可,我在梦里真切地感受过痛苦,喜悦,悲伤,还有各种情绪啊,”杨天仔细想了想,道。
“呵,靠疼痛感来证明是不是做梦,也太幼稚了点,都是一些谣传罢了,”老头子撇了撇嘴,道,“别忘了,你之前度过梦劫的时候,可是承受了不少的痛楚的。那难道就不是在做梦了吗”
杨天听到这话,竟是一时无言以对。
仔细一回想,还真是。
当时在湖边别墅里渡梦劫的时候,那可不是一点点疼啊,那是疼得撕心裂肺,仿佛疼了一个世纪啊。
要不是心中对那些姑娘们的情感太深,哪怕是自己,恐怕也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么说来,疼痛的确证明不了什么。
老头子见杨天哑然了,有些嘲弄地笑了笑,说道,“我从你昏迷过去开始,就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儿躺着,直到现在你醒来。你不在做梦,难道还是我在做梦不成”
“昏迷我昏迷了”杨天越听越糊涂了。
“是啊,”老头子抬手一指,指向一侧、洞里最深处的位置,“你还记不记得那里有什么东西”
杨天顺着老头子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洞的尽头,空无一物。但他当然记得那里有什么,“那里有一道白光啊我就是通过那道白光,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怎么怎么现在没了”
“没错,那里原本是有一道白光,”老头子道,“可就在你背上包,和我告完别,走进去的时候那白光忽然好像炸开了一样,闪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而你,就瞬间晕过去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把脚下的地都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小坑。你看,还在那呢。”
老头子指了指。
杨天看了看。
还真别说。
在原本白光悬空的位置,正下方,混杂着泥土与石头的地面上,真有一道明显的人形凹痕
“卧槽真是我砸的难道我真得晕过去了”杨天看着这凹痕,就算想不信,也有点难了。
“什么难道不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骗你有钱拿啊”老头子撇了撇嘴,道,“我估摸着,你可能是受了那白光的影响,进入了一种奇怪而特殊的状态,才会做那么个怪梦,还一直醒不过来。对了,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么”
杨天微微一怔,看着老头子,问道:“多久”
“超过三整天了,”老头子道,“现在是第四天的傍晚了。这里是在洞里深处看不出来,外边的话,天还没黑呢。不过也快了。”
“三天多”杨天听完,更加惊讶了。
以他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昏迷三天多
难道
难道真得是那白光在作怪
难道进入白光之后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