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壑僵住了。
呆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被斩成两半的花瓶。
切断的截面光滑平整,仿佛是被切开的豆腐一样。
云天壑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甚至是脑门,应该都不会有这陶瓷的硬度。
于是他回过头来,就改口了:“士可辱,不可杀。”
“噗”
小公主看到这威严万丈的国王,此刻突然如此剧烈的转变,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什么嘛还带乱改名言的啊”小公主不由吐槽。
云天壑也是一脸无奈和苦涩,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你当我想改啊不改我命就没了啊
“看来,云大国王还是比较识时务的哈,”杨天微微一笑,道,“那现在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复述一遍了吧”
云天壑微微一僵,终究还是有点犹豫。
识时务归识时务。
可他毕竟是国王。
这么多年来都没给谁跪过了,现在让他给一个年轻的公主磕头道歉,这实在是
“咻”一阵轻响。
不远处,又一件瓷器忽然从中分离,呈两半朝两侧倒去,切口平滑。
“噗通”云天壑跪了下来。如机器人一般僵硬地,磕起了头。
“咚咚咚”
一个,一个,又一个。
身后的云轩和周贵妃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这可是国王陛下啊。
是整个云照国里奉若神明,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现在他居然真得给这小公主跪地、磕响头了
这画面根本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你们,准备就这么看着”杨天微笑着提醒他们。
云轩和周贵妃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也跪了下来。
他们本来也是很不愿意跪的。
但看到国王都这么干脆地跪下来了,他们莫名地就觉得,跪下来好像也没啥了。
于是他们也和国王一起磕起响头来,倒是不敢有丝毫敷衍,生怕一个头没磕响,就和那陶瓷花瓶一起身首分离了。
小公主看到这三个人真给自己磕起头来,也有些懵,呆呆道:“这这还真磕头了。也也不用这样吧”
她毕竟是个柔弱乖巧的孩子,总是很容易宽恕别人,也不会想到用什么真正严厉的方式去惩罚别人。
可杨天这时轻轻地搂住了她的香肩,道:“不,有必要。你想想,若不是有我在,当初要么你就被这家伙强行掳走当老婆了,要么你们怀南就被灭国了。这两种结果,任何一种,都比他们现在承受的,要严重得多吧”
小公主顿时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
稍微想象一下这两种结果,她都感觉很是恐怖,身子不由往杨天怀里缩了缩。
“还好有你在”小公主感叹道。
“那我当然得在啊,不然,我岂不是白白少了这么个可爱乖巧的公主老婆”杨天笑着打趣道。
小公主脸蛋一红,嘴角也不由微微上翘,伸手轻轻掐了他一下,道:“当着外人的面呢,不许这么油嘴滑舌啦”
杨天哈哈大笑。
而另一边
国王三人已经磕完头了。
他们抬着头,巴巴地看着杨天二人,心中更加操蛋了。
让我们给你们下跪磕头也就算了,你们好歹认真点接受我们的道歉啊
现在我们这头磕得梆梆响,你们却在那打情骂俏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啊懂不懂怎么尊重人啊
国王三人心里疯狂吐槽,但却不敢吐露分毫,只敢眼巴巴地看着杨天二人。
幸好杨天二人也没有打趣太久。
小公主转回头来,见这三人头也磕完了,道:“杨天哥哥,他们磕完了诶。”
“嗯,但还有认错呢”杨天道,“说说吧,你们三个,分别有怎样的罪行”
云天壑也算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
既然决定了要认怂,态度也是摆到了位。
他很干脆地开口道:“我不该纵容这逆子,不该让他为非作歹、对贵国公主殿下心生歹意,更不该在他受到惩罚之后派兵攻打怀南国。”
杨天听完之后,拍了拍手,道:“嗯,总结得很到位,不愧是国王啊不错,不错”
云天壑本来都已经压下心中的恶心了,但听到杨天这话,突然有点想死被迫道歉也就算了,还被这家伙评头论足的,要不要这么侮辱人啊
“你呢,”杨天指了指云轩。
“我我不该对对公主有企图的,也不该隐瞒实情,让父王出兵,我我错了,”云轩也立马认怂。
杨天点了点头,“算你识相,交代得还算干脆。”
最后理所当然地轮到周贵妃了。
周贵妃想了半天,咬了咬牙,道:“我我我不该生云轩这个儿子”
“噗”“噗”
一听这话,看到周贵妃那无奈的表情,杨天和小公主都不由地笑出了声。
“好了,跪地、磕头、道歉都做了,这次就放过你们了,”杨天道,“不过,在走之前,还是得给你们留下一道警告,免得你们日后再对怀南国发难。”
说着,杨天手指轻轻一弹。
一道带着微光的灵气,如子弹般打入云天壑的身体。
云天壑顿时一僵,虽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但心中恐惧万分,道:“没必要吧高人,我们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肯留我们一条生路吗”
“放心,这不是要你的命,只是一个警告罢了,”杨天微笑道,“以后,你每个月都要派人去怀南国要一副解药,然后喝下,那你就不会有事。否则,两个月不喝药,你就会死。所以如果你还敢对怀南有什么不轨意图,自然就是死路一条。”
“啊这”云天壑僵住了。
他本来还想着,等有朝一日这家伙离开怀南国,自己一定要报复回怀南国,将今日一切屈辱加倍奉还。可谁能想到,还有这一招啊
“好了,菲儿,咱们走吧,”杨天牵起小公主的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离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