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扎多克用已经有些长蹼的脚踩踏着海水,狼狈着向远处逃窜着。
秦智博看着扎多克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海滨的山坡上。
那片光秃秃、土地有些焦黑的山坡上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在恐惧什么
从刚才扎多克的酒后之言中,秦智博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
印斯茅斯独特当地文化的带来者奥贝德马什,是他在此地创造了密教,让当地人逐渐变成了与深潜者的混血种。
但在1927年的大清洗过后,印斯茅斯沦为一座“死城”。
进入更先进的现代社会,当年奥贝德马什的后代建立了stk公司,致力于开发治疗“深潜者症候群”的靶向药,并给已经被深潜者血脉污染的印斯茅斯人服用。
stk公司目前的掌舵人小沃尔特马什,应该就是当年扎多克口中的马什家族一员。
照例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福音,靶向药可以纠正血脉中的错误,印斯茅斯人也能以相对正常的容貌生活。
但也不排除有扎多克这种上了年纪的老顽固,不想服药,一心只想回到“祖先”的怀抱中。
马克艾伦说过,混血种深潜者的最终归宿就是永恒的大海中。
只是让秦智博有些诧异的是,扎多克再次提到了克苏鲁。
不仅如此,还有“达贡”,这些好像都是印斯茅斯当地密教的信仰。
目前秦智博都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秦智博摇了摇头,暂时放下这些混乱不堪的肮脏词汇,专心于手上的事情。
目光投放在深蓝的海面上,秦智博看到了大西洋的海水。
这里的海水不似太平洋那般险恶,但依旧能在正午时,给予秦智博明显的不适和压抑感。
在距离海岸线大约3英里的河流出海口处,有一座漆黑似魔鬼的大岩礁堡。
“好了,现在看看哪里能找到神奇动物吧”
想要捉到深潜者,就要下海,但在下海之前,还要先克服自己对海水的恐惧。
秦智博将瓶中恐惧在手掌中具象化出来,弯腰在岸边盛了一些水在瓶子里。
霎时间,秦智博感觉自己大脑中的某根筋好像错位了。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且神奇,当再次抬起头看向海面时,那种对海水的不适感就彻底消失了
“真的好了”
秦智博忍不住激动地欢呼一声,情到深处甚至唱起了嗨歌。
“遇到海水我不怕不怕啦”
“我神经比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啦”
秦智博手舞足蹈的像个蛇精病,许久之后才停息下来,准备将软木塞重新塞回瓶口。
可在操作过程中,秦智博的视线不小心瞄到了瓶子里盛放的海水。
这一瞬间,秦智博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与不安迫近心头,身体的呼吸功能甚至都在此刻困难起来。
秦智博被吓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盛海水的棕瓶子也掉落在沙地上,洒出一些海水出来。
大西洋的海水润湿了平平无奇的沙地,秦智博惊惧地瞪着双眼。
秦智博:意志15
过了一会儿,沙滩的海水或渗漏、或蒸发,秦智博才从恍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直到现在,秦智博才意识到这为什么叫“瓶中恐惧”。
虽然这个道具可以屏蔽对瓶子内物品同类的所有恐惧,但也会将所有的恐惧都集中在瓶子里的这一个物品里。
这意味着假如里面装着一只老鼠,那么可以不怕世界上的任何老鼠,但唯独对瓶中的那只老鼠恐惧到极点。
这才是“瓶中恐惧”的真正含义。
秦智博赶紧捡起地上的软木塞,闭眼摸索出瓶子的大致方位,将软木塞重新塞在瓶口上,又收回到系统中,这才敢睁开眼睛。
“克服”了对海水的恐惧,秦智博又从系统中拿出来深潜药剂,这是自己能在水下对抗深潜者的依靠。
拨开瓶塞,秦智博用对瓶吹的豪迈姿势喝下了这一瓶口服液大小的液体。
这是为了让里面的液体不碰到自己舌尖上的味蕾,留下什么不好的体验。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对的,其中液体只是在经过秦智博的喉咙时,留下了一种辛辣刺激的痛感。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在燃烧,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自己的喉咙中扩散开来。
“咳、咳”
秦智博勐烈地咳嗽着,迫切想要来一杯水来舒缓这种伤害,目光又刚好看到沙地前缓缓流淌的大西洋之水。
但心中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水并不能喝。
于是他又赶紧跑回停在不远处的别克车上,捡起矿泉水就往喉咙里勐灌。
一瓶矿泉水下肚,除了明显的胀腹感之外,喉咙也好受了不少。
不过变化还并未结束,紧接着,秦智博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由内向外产生某种变化。
浑身的骨头在皮肤下像蛆虫一样蠕动、砰砰作响。
这种感觉一开始还有些像是在做“马杀鸡”一样舒服,但时间一久就感觉浑身疲惫不堪了。
皮肤开始变得炽热、烫人,秦智博亲眼看到手指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肉蹼。
再然后是眼睛、后背,彷佛有什么东西正打算破开后背,撕裂皮肤、喷涌而出。
“我裂开了”
“盖亚”
秦智博在沙地上大吼一声,又突然失声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智博再次醒来。
爬起来环顾四周,自己是瘫倒在别克车门前面的沙地上,周围的一切还是熟悉的场景。
几点了
“呱”
秦智博刚要钻进车里看看时间,却注意到自己刚才心中想说出来的话与实际说出来有些差距。
我是秦智博
“yee”
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秦智博赶紧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之前光滑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粗糙的皮质,还有一些手感突兀的缝隙。
再摸向脸,同样是粗糙的皮肤,还有无论如何都无法闭合的眼睛。
这
秦智博赶紧对着车窗照镜子,有些透亮的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只深潜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