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没回家,不知道爸妈、二狗和清婉他们怎么样了。”
宁小凡嘴里嚼着口香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田野里,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皮肤粗糙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着脏兮兮的太阳帽的妇女。
“爸,妈。”
宁小凡摩砂着照片,眼角不自觉的红了。
他十四岁就背井离乡,独自一人来到清江摸爬滚打,烈日炎炎下,父母在田野中劳作,热的汗流浃背,却连三块五一瓶的冰红茶都舍不得买
“爸,妈,你们儿子现在能挣钱了。放心吧,我会赚很多的钱,让你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带你们全球旅游。”
宁小凡拭去眼泪,目光瞥向照片右边,那是一对可爱的兄妹。
“幸好有二狗和清婉陪着爸妈,否则他们肯定会很孤单。”
照片右侧,一个青年身材异常高大,足有两米出头,浑身健壮的肌肉。他叫石二狗,是宁小凡最好的兄弟,两下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感情颇深。
二狗肩膀上坐着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娇小女孩,穿着一条朴素长裙,清纯娟丽,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绝美少女。
她是石二狗的妹妹,石清婉。
兄妹俩人小他两岁,而且二狗心智不全,所以宁小凡一直扮演大哥的角色。
“江老江老,你怎么了”
宁小凡正回忆童年呢,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近古稀的白褂老者,心脏病发作,疼得面色惨白,五官痛苦的扭曲着。
“丁叔丁叔,你快救救江老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国字脸男人,双眼通红地对一个戴着花白眼镜的老者吼道。
老者似乎是江老贴身医生,手里提着医药盒,颤颤巍巍的蹲下身。
“小征你你别急,我马上给江老看看。”丁仲元试图安抚中年男人,却被一脚踹在屁股上。
薛征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对着丁仲元破口大骂。
“少废话,快点江老要是出了事,老子剁了你喂鱼”
“哦哦,好好好”
丁仲元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他先给白褂老者服下几粒淡黄色的药片,然后找东西垫在后背,用力按压着老者胸口。
每压一下,老者眼珠子都瞪得老大,就像是一条被活刮的鱼。
薛征在一旁走来走去,嘴里细细念叨着什么,脑门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无用功。”
“嗯”
丁仲元停下动作,目光一扫,发现是一个戴着耳机、嚼着口香糖的少年对他口出狂言。
“小孩,你懂什么给老夫闭嘴”
宁小凡冷哼一声,“这老头是突发性心脏病,急救措施什么用都没有。要不让我试试”
“你”
丁仲元顿时气得胡子乱颤。
他身为江老的主治医师,堂堂清江市附一医院的副院长,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鄙视了岂有此理
“小征,快把这小子揍一顿扔走别让他影响我”丁仲元大喝出声。
薛征一咬牙,对地上脸色惨白的老者道:“江老,您挺住”
说完,他一挥手,旁边五六个黑衣保镖围了过来。
“小子,你真找死”
薛征目光阴沉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宁小凡大卸八块。
“啊喂喂,你们想干嘛”
宁小凡摆了摆手,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你们要是敢打我,这老头就死定了”
薛征脚步一滞,旋即咬牙道:“难道,你有办法”
“废话小爷的医术,可比你这庸医高明多了。”宁小凡一翻白眼。
“黄口小儿,你说谁是庸医”
丁仲元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土地上。
“当然是你咯,你看你搞了半天,病人都快不行了,不是庸医是什么”宁小凡呵呵笑道。
“我”
啪
丁仲元刚想说话,薛征一耳光将他抽飞,怒骂道:“废物东西”
骂完后,薛征几大步就从车柜里拎出一个密码箱,一打开,里面是一匝匝的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三四十万。
丁仲元捂着脸,当场眼睛就红了。
“只要你治好江老,这些钱就是你的”薛征对着宁小凡大喊道。
“呵呵”
宁小凡随意一扫,语气轻蔑道:“知道么,你现在每跟我废话一句,这老头就早一步归西。”
嘶
薛征手下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在道上混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和烈焰堂的堂主说话
“小子,你好胆”
薛征震声一吼,眼中迸发几缕冰冷杀气。
这是真正的杀气,手底下没几条人命,根本锻炼不出来。
“你要是治不好江老,老子让你死、无、全、尸”
“那我要是治好了,你就得跪在地上,向我道歉。”宁小凡目光平静道。
淡淡一声,语惊四座。
“好我答应你”
薛征眼看着白褂老者脸色越来越差,也犯不着和这小子斗气。
“这小子死定了。”
丁仲元坐在一旁抱着手臂,冷笑不已。
火车上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他倒要看看,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一例突发性心脏病。
四周乘客无不摇头,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为了逞强,真是命都不要了。
“请让一让。”
宁小凡拨开人群,来到白褂老者身边,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冰魄银针。
木盒一掀,冰雾缭绕。
咦这是
白褂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被痛苦覆盖。
“小子你想做什么”
看见宁小凡的动作,丁仲元立马上前拦住他。
“你看不见吗针灸啊。”宁小凡捻起一根冰魄银针道。
“胡闹真是胡闹”
丁仲元气得胡子发抖,痛心疾首的骂道:
“针灸只是一种医辅手段,怎可用于主治你这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啊你你你我看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还是让开,让老夫出手”
“滚你的”
薛征走过来,一脚就把他踢开五米,“碍事的老东西”
宁小凡翻了个白眼,但下一秒,他气势彻底变了。
之前眼中的玩世不恭,完全被一种锋锐的认真之色给取代。
唰唰唰
三根细如毫发的银针,同时飞出,分别刺向老者的人中、神庭、风池、檀中穴。
白褂老者眼珠子猛然瞪大,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暴凸出来。
旁边乘客揪心到了极点,无不捏了把汗。
“江老”
看着仿佛断了气的老者,薛征狂吼出声,双目充血。
“来人,把这小崽子给我剁了”
“嘿嘿,小子,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丁仲元在一旁戏谑冷笑。
但奇怪的是,宁小凡站在那里,却丝毫不见惊慌。
就在薛征咬牙切齿的走上来,准备痛揍一顿宁小凡泄愤时,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给我退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