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官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规律地跳动着,老子敢情一个州官,只有拨经费能唤起你对我的尊重是吧
说别的都是放屁对吧
“这次不光是我,还有海西州的州官,如果这件事你能办成,我们必然有重礼酬谢”
“您说。”
宁小凡又把脑袋转了过来。
奶奶的。
州官满头黑线,但也只能赶紧就着话头还热乎的时候说:
“如今苦海界蝗灾泛滥,无数灾民流离失所,现在飞蝗已抵达海西州边境,海西州有种特殊草药能压制飞蝗,但我们人手实在不够,要把整片大山围起来,把它们活活饿死,放眼整个东武州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所以”
“您太抬举我了,幽冥殿、丹谷、玄天宗,任选其一,他们下辖都有十数座城依附,千万人口,而且在东武州的中部,出发抵达西部边境比我至少快大半个月,我这就是一苦寒之地,刚接战两轮,有心无力啊”
“你的大军流窜全州,祸害数十城,打得十室九空,你还敢说有心无力”
余诗曼气不过了,筷子一摔直接起身对着宁小凡怒斥。
宁小凡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眼神直接将她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就能捏碎她的喉咙
就能让她变成一具尸体
她梗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身后的朱圣恺、秦不三、龙北岳、姜擎天,一个个也都不说话了,用那没有表情的面容望着这边。
好像在等待一个号令,只需要宁小凡一句话,就能将他们撕碎
这种气氛太诡异了,论他们的修为,捆在一起也不是一个金丹高手的对手。
但就是这种气势,甚至已经跨越了修为的桎梏
就是让人能怕到骨头缝里
“我出兵是为了平叛。”
宁小凡淡淡地道。
“平叛可笑,整个东武州都是州官的土地,你宁逍遥只是一城之主,你平的哪门子叛他们都是州官的子民,却都倒在了你的屠刀之下”
余诗曼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父亲,眼前顿时一黑,抑制不住怒意又嚷了起来。
“他们知道我是一城之主,却还趁我城中内乱,人心惶惶之时对我的码头下手。往小了说,这叫对州官的背叛;往大了说,这叫想要画地为王,分裂全州我宁逍遥无私无畏,率军西进,剿灭叛贼,还全州一个宁静,我有什么错”
“呸巧舌如簧,我父亲有什么错,你丧心病狂,非要置他于死地你还大胆包天的射杀了前来传讯的武策军,你简直罪同谋反”
“你父亲搅动叛乱,害得数十城不得安宁,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横尸遍地这种人简直就是再世的魔星,该杀”
噗
余诗曼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当时就昏了过去。
“你逍遥,你这”
“娘,娘”
“圣恺,送夫人去医馆。”
宁小凡幸灾乐祸地道。
“好嘞,来几个人,跟我把夫人抬出去”
“等等”
州官哪能让他们跟扔面口袋似的把自己心肝似的夫人抬出去,眼神一扫,身后两个武策军走出来,将余诗曼用软床抬出去了。
这修士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力大无穷,软床少说也得百八十斤,抬着跟羽毛似的,轻飘就出去了。
“婉婉,你也离开。我和逍遥还有些话说。”
见夫人离开了,州官也不打算打秋风,严肃地道。
余婉婉就算再混,也不敢不听她爹的,就她的修为,筑基一个,这张脸又是倾国倾城,要是没她爹,她这么多年得罪的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折磨死她。
“姜兄,你们也出去。”
宁小凡也正色道。
“逍遥,你门口的兵也一道撤了吧。”
“可以,您将身后这起请出去。”
两人一左一右清空了身边所有人。
“现在没有其他人,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宁小凡盯着他,知道这老狐狸铁定是有话说。
却不想州官没有想着立刻回话,反而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凝视着他。
看得他直发毛。
他不是有啥怪癖
喜欢男的
“宁逍遥,你的确是个异数。我做州官,起码有五六十年了,来来往往,死死伤伤,手下崛起的城主怎么也有七八十个,但他们都是反贼,自古起义,都是重建统治,但必须联络旧贵族一起。他们不懂这个道理,所以,能活到现在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更不要说,异军突起,取而代之,一连兼并了东武州东部的大片土地,还敢自封天州州官。你知道么,你在整个苦海界,都是名声大噪了。”
自古以来,揭竿而起,其实都不过是重组了精英阶级和平民阶级,也就是换一拨统治者,仅此而已。
什么翻身,都是扯淡。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别人不敢干,我干了。我不光干了,还准备一直干下去。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宁小凡知道铜门就在附近,也肆无忌惮。
他只要敢碰自己一根手指头,他就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和今晚的月亮。
所以也不用敬语了。
“你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机会,已是尾大不掉。要想铲除你,也同样需要蝗灾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打算与你合作。只要你表面上还是臣服于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在你天州境内,你就是州官。”
“可这个境内很模糊啊,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一亩三分地。人会繁殖壮大,到时候土地不够,出现危机就会有战乱,就需要继续开拓新的土地,这简单的常识你不懂么”
“宁逍遥”
州官一掌拍在桌子上,脸上的肌肉无规律的抽搐着:“你最好收敛一些,这样你我面子上都还好看”
“可我真不想好看啊。”
宁小凡无奈地道:“你的人几次三番潜入城中想要杀我,要不是我命大,估计我早就死了,就你这个作风,你想让我收敛,想屁吃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