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张季信在占卜课上做的那个梦是非常标准的预知梦。
晚上郑清回到宿舍后,便收到了红脸膛男巫飞来的纸鹤,确认了校猎队打算与宥罪在决赛中合作的意向。
于是,皮球滚到了郑清脚下。
当晚年轻公费生在自己的六柱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仔细推敲选择哪一位盟友的利弊合纵还是连横,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比生存或死亡容易。
换句话说,对这件事的选择,其实决定了宥罪猎队在决赛中的生存还是死亡。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做早课的萧笑被郑清那双黑眼圈吓了一大跳。
“你确定要去做早课”
宥罪的占卜师戳了戳自家队长灰白的脸,有些不放心:“如果你这么出门,我感觉你会随时猝死在什么地方昨晚上做噩梦了”
“什么”
郑清迷迷瞪瞪的看了萧笑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哦,不是是宥罪跟谁合作的事情边缘猎队的人我们都熟,但他们实力稍微有点弱反过来考虑,实力那么弱还挤进决赛,说明运气好信哥儿说过,很多猎赛最终的胜利者靠的就是运气但运气这个概念太虚,没办法称量,谁知道他们在晋级决赛的过程中有没有把运气都用光”
这思维方式,老套娃了。
辛胖子也被两人的讨论吵醒,撑着身子勉强睁开眼,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既然这么纠结,干嘛不选择校猎队大不了我们拿个第二”
“大不了”
郑清有气无力的笑了两声:“是最好的结果,我们能拿个第二跟一群平时没什么交集的猎队合作,且不提默契或者信任单单他强我弱,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万一路上遇到麻烦,他们推我们出去顶缸然后自己跑了呢”
“可以事先签份契约”胖巫师努力给自己的建议打起了补丁。
“普通契约约束力不强,不排除校猎队那些高手有绕过契约的办法;高级点儿的契约又太浪费,只是一个校猎赛,犯不着亏掉裤子。”
说到这里,郑清停了停,搓了搓脸,然后才继续分析:“而且听说校猎队里那些高手脾气都很大,你怎么肯定他们愿意跟我们签契约呢再退一步,即便他们愿意签契约,我们也要考虑跟校猎队合作,可能会遭到其他猎队的合力攻击校猎队的大佬们或许能全身而退,我们呢”
后一个问题确实非常棘手。
校猎队确实是第一大学最强大的猎队,但并不代表它无敌,包括九有猎队、阿尔法猎队在内,每一年校园杯中,四所学院的猎队都会绞尽脑汁试图击败校猎队,而且不乏成功的案例甚至包括学校的许多学生看来,击败校猎队是一件比获得校园杯更值得夸耀的事情。
与校猎队合作,意味着宥罪随时会受到其他强队的攻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做决定吧。”胖巫师听的头晕脑胀,向后一仰,须臾间便重新打起了呼噜。
郑清接过小精灵们递来的热毛巾,使劲儿擦了擦脸,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
萧笑怜悯的看了自家队长一眼,庆幸不需要自己拿主意:“确实很难关键在于,我们还不清楚边缘或者校猎队拿到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万一他俩不是勺子,就更麻烦了。”
年轻公费生呜咽一声,表示同意。
占卜师紧了紧腰带,最后确认了一下:“既然你不去做早课那上午课你还去不去用不用跟你请个假,上午你在宿舍补觉。”
今天周三,上午第一节的魔法历史,老师是司马杨云,郑清相信萧笑绝对能帮自己搞到假条。
“算了,这段时间旷课不好。”
年轻公费生最终摇摇头:“大不了用张清醒符唔,万一我在课堂上打盹儿,你稍微遮掩着点儿不要被司马扣分。”
有了清醒符与萧笑的帮助,郑清确实没在魔法历史课上打盹儿。但即便是魔法,在抵抗睡意这件事上,还是会出现边际递减的效果。
下午魔法生物学课上,郑清最终败在了瞌睡虫们的释放的本命神通下。
呼,呼。
他打着香甜的呼噜,依稀梦到了自己骑着一只巨大的黑猫,挥舞着符枪,在沉默森林追逐几头身形模糊的怪物,当他远远看见怪物的背影,举起手中符枪,用力扣动扳机后,枪管射出的符弹不仅没有轰碎那些怪物,反而在半空中绕了个圈儿,重重砸在他的胳膊上。
嘶
感觉自己胳膊快断掉的年轻公费生嘶嘶着凉气,终于从睡梦中惊醒,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课堂上,戳在胳膊上的也不是某颗符弹,而是蒋玉的羽毛笔尖。
讲台上,魔法生物学的讲师甘宁冲刚刚醒来的男巫微微一笑,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某位同学在自己课堂上打盹儿。
郑清尴尬的笑了笑,偷觑了身旁女巫一眼。
女巫板着脸,端端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认真做着课堂笔记即便今天课堂上讲授的是老掉牙的三头犬。
与占卜课的教授不同,魔法生物学的讲师授课规规矩矩,严格按照大纲安排进度,绝不逾矩,即便这段时间因为校猎会的缘故同学们在赛场见到了大量神奇的梦境生物,他也没在课堂多唠两句,仿佛机器人似的念叨讲义上那些枯燥的内容:
“面对三头犬的时候,一件乐器或者一小块面包,都是非常有效的手段,它们都能最大程度转移三个脑袋的注意力不同之处在于,音乐可以让三头犬陷入沉迷,而小块的面包则能让三头犬的三个脑袋陷入争执正所谓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
“传统意义上,大部分人认为,古代巫师使用司南是进行指向与占卜但现代巫师理论推翻了这种观点许多证据表明,司南更像是一个概念的集合,既是星象这种复杂概念在现实中的具现,也代表巫师们在实践中遵循的某种原则立司南以端朝夕这句话里,端朝夕指的就是端正自己的位置、明确自己的纲领,而不是单纯指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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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反复确认了一下,最后两段没写错:3」把我吓一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