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拉过呆住的青年,亲了上去。
本来在阿烁离京前,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可是突然来的紧急命令让他们错过了这顿饭。
当时她就想,以后想做的事不要再等,免得徒生遗憾。
她现在,就想亲阿烁。
夏风大了起来,有蔷薇花瓣被吹落,簌簌掉在二人衣衫上,沾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宝珠晒着太阳,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有一物落下,吓得小丫鬟猛然睁开眼,发现是一只色彩鲜艳的毽子。
她狐疑四顾,视线最后落在那面围墙上。
难道有人在那边踢毽子
这么想着,小丫鬟动作熟练助跑,轻松攀上了墙头。
墙的另一边站着两个小厮,做出一样的抬头动作,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像是一对呆头鹅。
“谁的毽子”宝珠拎着漂亮的鸡毛毽子,脆声问。
“他的”长宁一指长顺。
长顺明显反应慢些,慌忙道:“他的”
“你们也喜欢踢毽子啊”扒着墙头的小丫鬟好奇问。
两个小厮异口同声:“不喜欢”
不喜欢还踢宝珠皱皱眉,把五彩的鸡毛毽子扔了过去。
等不见了宝珠,长宁手一伸:“拿来吧。”
长顺满脸不情愿把钱袋子往长宁手上一拍,心疼得叹气:“怎么这么巧呢”
刚刚长宁和他打赌,说宝珠这个时候肯定在墙的另一边,他不信,然后一袋子钱就没有了。
林好与祁烁绕过花架走出来。
“宝珠,刚刚在和谁说话”
宝珠脚步轻快迎上来:“长宁和长顺,他们两個踢毽子,把毽子踢到墙这边来了。”
林好看向祁烁。
祁烁:“”他的小厮为什么这么不正常
宝珠突然凑近:“姑娘,您头上有树叶子”
祁烁脸微热,就见林好淡定低头:“帮我拿下来。”
他不由陷入了反思:或许是他太拘泥了
转日,靖王妃亲自去了将军府,与老夫人和林氏商谈婚事。
“我和王爷的意思,这个月就给两个孩子办了,毕竟推迟了这么久,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当然还是看老夫人和林太太的意思。”
虽然王府门第不是将军府可比,靖王妃姿态却很低,这也是男方家长对女方满意的一种表态。
林氏看向老夫人。
大事上,还是听母亲的。
老夫人当然不会反对:“王妃说得不错,本就定好的事,没必要再拖,成亲用到的东西早都准备好了。”
若不是太子之死,婚事早就办完了。
既已谈妥,之后的流程很快就忙而不乱张罗起来。
王府送来的聘礼摆满了将军府的院子,其中一对一人多高的红珊瑚最为显眼,乃是御赐之物。
不止如此,泰安帝还赐下京郊一座农庄,作为给一对新人的贺礼。
出阁前,林好邀请了几名好友小聚,有小郡主祁琼,怀安伯府大姑娘陈怡,宜春伯府四姑娘朱佳玉,西凉伯府的姑娘陶晴,还有两位才与大家熟悉起来的,一个是威武侯府的二姑娘寇婉,一个是富户之女池彩云。
这二人能与其他人这么快熟悉起来,与林好开的无香花露铺有些关系。
祁烁不在京城的这几个月,林好当然不会把一颗心全放在思念情郎上。相反,正因为牵挂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了花露铺上。
无香花露铺开了第四家分店,且是开在了南边。
很多事就是这么荒唐,明明战乱四起,前三家花露铺生意竟没受什么影响,甚至南边新开的花露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盈利了。
仿佛只要战火没烧到眼前,就是太平盛世。
而事实上,流民明显多起来。
遇到灾年,除了官府,富贵人家都有施粥的惯例,林好便以花露铺的名义接济流民,助他们好歹熬过天寒地冻的日子。
祁琼等人陆续听说后就都加入进来。
她们家里或大或小都设了粥棚,但用自己的银钱亲自参与,感受完全不同。
比如池彩云,是个特别实在的姑娘,一激动把积攒的零花钱全拿出来了,连请林好与朱佳玉吃龙虾的钱都没了着落。
林好见她们只出不进难以长久,于是有了几人合开的第四家花露铺。
“没想到阿好是咱们中第一个出阁的。”朱佳玉笑盈盈举着酒杯,“阿好,祝你和靖王世子长长久久,美满白头。”
杯中是浅金色的果子露,好看又好喝。
林好道了谢,一口饮尽。
其他人也纷纷敬酒。
林好看着几张笑脸,明明饮的是没有什么酒味的果子露,却有种暖暖的熏意。
在场的几人,除了寇婉与池彩云都定亲了,其中陈怡与陶晴的婚期同样是今年。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每个人想到将来都抱着期待。她们中,有的按部就班走到现在,也有的拥有了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真好。
林好又饮了一杯果子露,这般想着。
几人吃完,见天色还早,一起去了花露铺。
四月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女子也换上了轻薄的夏衫,越发注重方方面面的美丽,因而花露铺的生意十分好。
几人见铺子中太挤也没进去,悠闲逛起了临街的各色铺子。
半个时辰后,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不少东西,精致的团扇,漂亮的油纸伞,样式新鲜的首饰,酸酸甜甜的果脯蜜饯,面脆油香的胡麻饼
其实没花几个银钱,心情却格外好。
直到走完这条两旁铺子鳞次栉比的街道,一名迎面飞奔而来的小姑娘撞掉了池彩云拿在手中的那包蜜饯。
桃脯、桔饼、杏干、青梅花花绿绿的蜜饯滚了一地,气得池彩云一把抓住了小姑娘手腕:“你怎么回事呀,大街上跑得比脱缰的野马还快”
后面的话在看到小姑娘满脸的泪和慌乱的神情时一顿。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一叠声说着,仓皇回了一下头,挣开池彩云的手往前跑。
而这么一耽搁的时间,追在后面的人就赶了上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