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多钟。
一台汽车停在了天鸿港的一家大排档门口,徐虎推门下车,摆手让司机先走。
大排档内,魏相佐喝着酒,脸色涨红。
徐虎走过来,抬头喊道:“老板,给我来一份牛杂,一份萝卜。”
“好勒。”老板喊着回道。
徐虎弯腰坐在了魏相佐的旁边,很随意地拿起啤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魏相佐剥着盐水花生,喝得目光有点呆滞。
二人相对而坐,徐虎举杯说道:“来吧,干一个。”
“我都快喝完了。”魏相佐没有举杯。
徐虎端着酒,沉默半晌:“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当初要不是你跑路了,这个帮带可能就不是我当。”
魏相佐摆手,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徐虎:“我想说的不是个这个,你也不应该跟我说这个。我就问你一句话,师父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徐虎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觉得跟我有关系”
“因为事实摆在那儿,枪手是提前进港的。”
“这是什么事实你和我认识十几年,你信外人,不信我,是吗”徐虎端着酒杯喝问。
魏相佐盯着徐虎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端起酒杯,仰脖喝了一口:“你想当大哥可以,只要不影响到我手下的兄弟,那我无所谓。但你记住了,你要让我查出来,师父的死和你有关系,那咱俩没完。”
徐虎停顿半晌,仰面也喝了杯中的酒:“你不信我,还是因为帮带的事。行,我不解释了,师父的事,我会查出来,给码帮一个交代。”
魏相佐没有接话。
“老魏,老头没了,咱还得往前看,往前走。”徐虎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渍,低声说道:“老墨的货,我是真的不准备再用了。今天这里没外人,你给我一句实话,在这事上,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魏相佐吃着花生,低头回道:“金砖的买卖,闸南可以不做了吗”
徐虎拧着眉毛看着他:“不做了,下面的人吃什么喝什么光靠普通货物,我们才能拿多少钱而且你不干了,上面也不能同意啊有多少张嘴在等着金砖印钱呢”
魏相佐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徐虎,突然咧嘴一笑:“继续做,也没得吃啊。”
徐虎愣住。
“你既然说,换新渠道是为了让下面的兄弟多赚钱,那好,新渠道你带上我一块接触,除了上层的抽水外,剩下的实际利益,咱们搞透明化,你的人,我的人,各分一半,行不行”魏相佐笑看着徐虎,再次问了一句。
“呵呵。”徐虎瞧着魏相佐也笑了。
二人对视半晌,徐虎再次倒了杯酒:“来,不说了,喝酒”
魏相佐倒酒,与其撞杯,一饮而尽。
天空,银月高悬,星辰明亮,港内的街道微微凉风吹拂,周边全是忙碌的夜市摊,以及喝酒的喧闹声。
以前,徐虎还不是帮带,魏相佐也不是坐堂的时候,二人在海上干完活后,经常一块跟几个兄弟,来到这边的小吃摊,吃夜宵,喝大酒。
众人吹着牛b,逗着嘴,一晃一夜就过去了。
那时候虽然众人都没啥钱,但日子过得倒也快乐。
徐虎跟魏相佐连喝了几杯后,脸色略有些涨红,他扭头看向四周,凝望着街边,轻笑着说道:“老魏,你还记得吗当初就在那儿,咱们因为一个小姑娘,还跟港内干扒活的那帮人干了一架,你替我挨了一刀。那时候真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唉,现在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你能带来价值,累啊。”
魏相佐瞧着他,咧嘴一笑:“说以前没用了。那个时候的你,还跟在我屁股后,一口一口一个老魏兄弟地叫着呢,现在啊,约你喝顿酒都难了,这能一样吗”
徐虎沉默半晌,回头看向老魏:“货这个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的啊,老魏兄弟新渠道那边”
“先查老头是怎么没的,”魏相佐直接打断道:“查完,再说剩下的事。”
徐虎看着魏相佐的眼睛,缓缓点头:“好,先查。”
魏相佐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伸手递给了徐虎:“现在码帮长老会的人,嘴上说着仗义,心里算着利益,跟以前早都不一样了。但今天他们有一句话说得对,你想上位,就得服众。”
徐虎接过了烟,缓缓点头:“我知道你意思。”
魏相佐没再吭声。
徐虎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起身说道:“行,不早了,我撤了。”
说完,徐虎迈步向街口走去,魏相佐目送着他,也起身喊道:“结账”
晚上。
徐虎回了住所,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后,突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你通知一下财务那边,从明天开始,正常给老魏的人结算利钱。”徐虎吸着烟,低声说道:“跟他们解释一下,之前没结,是因为财务这边没钱。”
“我知道了,大哥。”
“嗯,就这样。”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
徐虎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忆了一下今晚与魏相佐的谈话,心里犹豫很久后,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阵忙音过后,李洪泽的声音响起:“喂,老徐”
“你有空吗”
“你和魏相佐谈完了”
“嗯。”徐虎点头。
“行,那我去港内找你吧。”李洪泽停顿一下后道:“一会见。”
“好。”
徐虎挂断手机,身体有些乏累地躺在沙发上,无意中看见了电视柜上面摆放着的合照。
那张照片里有徐二,有徐虎,有坐在中间的顾同山,也有站在左侧的魏相佐。
徐虎盯着照片,怔怔发呆。
市区,金帝娱乐城内。
大白端着酒杯,坐在老董的身边,满脸笑意地问道:“怎么样啊,董哥,这还行吧”
老董甩着沙僧一样的发型,连连点头:“好得很,曲也带劲。来,小白老弟,咱们起来跳个舞。”
“我我不会跳舞。”
“来吧,来吧”老董拍着大白的屁股,龇牙招呼了一句。
大白放下酒杯起身,被老董搂着腰肢,走到了包房中央。
“摇起来”一名穿着勒蛋紧身裤的小哥哥,声音尖锐地吼道:“嗨起来”
苏天御坐在沙发上,伸手从包里掏出审批手续,正在紧急修改着。
“好哥哥,咱俩喝一杯啊”一名妖艳的青年坐在苏天御身旁,伸手摸向了他的大腿根。
苏天御看了对方一眼:“别几把瞎摸,它跳起来能弹死你”
“那吃个桃桃吧。”青年用牙签给苏天御扎了块水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