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枪声爆响。
苏天御动作利落的滚到一颗直径起码一米左右的大树后侧,伸手拽了一下老高,将他也拉了回来。
龙城这边是热带气候,山上的密林中植物生长非常茂盛,到处充斥着绿油油的藤条,柳枝,以及各种草类杂物。
苏天御看着昏迷不醒的老高,本想放弃他单独跑路,但转念一想魏相佐的性格,以及自己心里那个早晚都会暴露的秘密,这才咬着牙,再次于树后架起老高,咬牙向山上跑去。
苏天御费力的架着老高,一边利用树林的复杂地形躲避后方子弹,一边拿着电话扯脖子狂喊:“姚豆豆我踏马快死了”
“我听见枪声了,对方的火力点呈品字形落位,我下去,能走,但不能救人,很容易被咬死”对方立即回道:“你得往上来,把肉送到嘴边”
也就是苏天御当过兵,意志力比常人强悍,不然换成一个普通人,在浑身脱力且受伤的情况下,极大可能会本能放弃逃跑,这在战场上叫意志力崩溃,并且这种情绪会感染,那种十几万人马面对少于自己敌军追击时,能被杀的人仰马翻,就是源于这种情绪。
人的身体到达某种极限时,大脑会给身体自我保护的信号,而这个信号只能靠人的意志力抗衡。
苏天御咬着牙,铆足了劲,继续向山上窜着。
另外一头,魏相佐胳膊上挨了一枪,狼狈不堪的也在向苏天御这一侧跑来
就在苏天御感觉自己一步都迈不动了的时候,魏相佐冲过来,伸手扶住了老高,帮他减缓了压力。
后侧,薛家的人已经距离几人不足三十米,这个范围,已经是自動步可以无限搂火的距离了。
苏天御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扯脖子吼道:“散开,老魏,散开”
喊完,苏天御滚动着身体,藏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紧跟着,他看见魏相佐在身中一枪的情况下,依然拽着昏迷的老高,将他拉倒了树干一侧。
“嗖嗖”
两发手自下而上的飞了过来,苏天御听到声响,经验十足的没有马上跑出掩体,因为他知道对方至少有十把枪,在锁定这个位置,只要露头,那是必死。
苏天御蜷缩着身体,倒在石头缝隙中,胳膊,手臂护住了要害
“轰,轰”
两声爆炸声响彻,手雷落地后炸飞了不少碎物,弹片混合着石屑乱射。
“噗噗”
苏天御的身体没有办法移动,只感觉自己手臂,大腿上被灼热的弹片打破
“姚豆豆,我日尼玛”苏天御暴跳如雷的骂道:“老子踏马白救你了”
山坡上方。
一名左脸被完全烧伤的男子,拎着一把纪元年前的老牌步狙,落位在了一处粗细中等的树干后侧,他头上裹着军绿色头巾,脸上蒙着三角巾,身上穿着的衣物,全都是普通的登山服。
步狙是ssg3000改良款,枪托和枪体都进行了减重处理,这枪在世界口碑爆炸,主要以高品质,高精准度,赢得了很多警务部门的青睐和采购。
男子落位后,低头看着夜视瞄准镜,语气很平稳的说道:“我落位了,但没有时间移动了二点做假狙,先开枪吸引对方注意力,我要看清楚他们的移动阵型火力手,在我左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等待命令,突击组准备进场救六子”
“为啥要二点做假狙”对讲系统人有人不解的喝问道:“打完就走了”
“六子刚去龙城,体格弱,惹了不少事儿。”男子低声回道:“我在这埋掉四十人,给他养口气”
“收到”二点的人回了一句。
三秒后,去二点的人讲步枪挂在腰间,伸手拿着摘掉后背上的狙,随便向左拉扯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不算理想的射击点位
这一刻,山坡下方的薛家人马,已经向大石头方向围去,他们也很谨慎,不知道苏天御手里还有没有枪,所以选择远点架枪瞄准石头两侧,其他人向旁边拉扯,找到苏天御藏身的位置。
枪声一直在响,苏天御被打的在石头后根本不敢露头,他身上此刻也没枪,完全无法反击。
“快点弄,冲上去,摁住他”薛鹏宇喊了一声。
七八个人拉开角度后,几乎已经看见了苏天御的身体。
“砰”
就在这时,二点位置的男子,突然开枪搂火,一枪直接将靠近苏天御位置的薛家马仔爆头。
枪声一响,薛家的马仔立即轰散着向后撤。
“他们接应的人来了,有狙”薛鹏宇身边的壮汉,立即指挥着说道:“左侧的人,马上冲狙击点,其他的人继续前压,先抓人”
命令下达,薛家武装人员分出了足足二十多号人,直接奔着狙击点位扑去,而剩下的人,则是依旧向苏天御的位置压迫。
“砰”
“砰砰”
二点位上的男子,枪法很准,几乎没开一枪,对方就有一人倒地,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且身上携带着震爆弹,烟物弹等功能性武器。
一群人依靠着林间复杂的地形,速度极快的就冲到了二号点位那边,并且投掷了数发震爆弹
二号点位上,男子低声吼道:“玛德,我瞎了,啥都看不见了,得撤了”
话音落,左脸有烧伤的男子,蹲在树干后面,低声说道:“你撤”
火力手紧跟着回话:“我去掩护一下假狙”
“你别动”左脸有烧伤的男子语气不容置疑的命令了一句,双眼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推进的人群,以及阵型:“突击组上,卡主位置之后,不要撤,等他们围上来”
话音落,两名端着自動步枪的男子,立马从密林中弯腰跑了出来,二话不说,抬枪就冲着苏天御周边的人群射击。
这俩人一前一后,枪法准,心态稳,前侧一人只跑动了五六米后,就打伤了对方两人,一直用点射进行进攻,而后侧那人则是开了全自动,有节奏的扫射大石头那一侧。
“还有人,有步枪靠过来了”
“他们人不多,就俩人”
“这几个人很硬,枪法很准,大家散开”
“他们没有几个人,不然不会这么打”
“”
频繁的喊声在薛家这一侧的人群中响起,原本想要围住苏天御的枪手们,此刻全部向后退,拉远了距离。
与此同时,二点位的男子已经拎着枪,啥也不管的向远处跑去,而他的跑动,也吸引了六七个人追击。
两名突击手很快接近了大石头附近,但没有马上去救苏天御,而卡主了两侧的树干,躲在这里进行射击。
双方互打了数十枪后,薛家的人再次围了上来,准备吃掉这俩人
这时,薛鹏宇的心态也炸了,双方一碰面,他这边已经倒了六七个人了,而对方有多少人,他还不清楚。
“快点把人给我摁住”薛鹏飞怒吼着催促了一句。
众人再次前压
就在这时,山坡上的第一狙点内,姚豆豆双手架枪,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正要向大石头方向冲的一名男子,直接脑袋爆裂,仰面倒在了地上。
姚豆豆枪口移动很快,但却不影响枪法,他卡在树干后面,弹无虚发,每开一枪对方必倒下一人,并且落弹点全部都是脑袋。
连开数枪后,对方被爆头狙杀五人,其余人员也不是傻子,立马躲避在了树干后侧,全都瑟瑟发抖
“还有一把狙,太准了”
“在山坡一百五十米处”
“”
喊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薛鹏宇旁边的那名壮汉,立即吼道:“刚才的是假狙给我冲现在这个不然我们的人都动不了了”
话音落,右侧的五六名汉子,利用树林的复杂地形,快速向姚豆豆方向包抄
姚豆豆没动,只低声命令道:“火力手准备,不要让他们靠近我我架住了,不能换点”
话音落,两名火力组成员,拿着微冲,便携式轻机枪,站在姚豆豆左右两侧的位置,开始疯狂向下点射
这二人一登场,再次射杀五六个人
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山坡上方,立马拽着薛鹏宇吼道:“碰碰到正规军了抓不住人,快走”
“走个屁”薛鹏宇吼道:“给我抓他”
“走,听我的,走,不然全的埋在这儿”壮汉拽着薛鹏飞就要往下跑。
山坡上,姚豆豆扣动扳机
“砰”
一枪落,人在密林之间,只漏出半个脑袋的薛鹏飞,直接被狙死,脑袋爆裂
“走往哪儿走”姚豆豆打完一枪后,再次低声命令道:“突击组,不要管六子,我架枪压左右两侧,你们下去封门老子说吃他四十人,就四十人老子不可能天天在龙城,干这一次,我让龙城这几家人,以后见到苏大坑绕路走”
突击组俩人,闻声向左右两侧散去,对方人马想要阻拦,但姚豆豆一枪倒一人,把对方足足近十个人,全部压在了树干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他妈的,不能一个一个跑,一块跑”有人喊了一声。
“跑,我跑尼玛币”苏天御骂了一声,扯脖子吼道:“大铭,给我扔把枪”
“嗖”
左侧的突击手,从腿部拔出手枪,仍向了苏天御
苏天御起身后,根本不需要与姚豆豆等人交流,直接就领会了他们的战术意图,帮助突击手封门
姚豆豆一杆长枪,压住对方十几人,不敢乱跑,突击手两侧拉扯,直接封死对方退路
这一夜,枪声在密林中爆响
苏天御远道而来的朋友,不但杀了顾同山,令码帮大乱,还要在密林中狙击四十人,要帮苏大坑养这口气
姚豆豆
少校军官,曾是南沪大迁移时落难的孤儿,父母死在了内陆,他被父亲的战友军官收养
在军营长大后,姚豆豆在独立战争中担任狙击手位置
南域会战,一区盟军个月
一个月期间,姚豆豆参加了四场规模不一的作战,以狙杀156人的战绩,震惊华人远征军,特此提拔为少校军衔,被军级长官赞许为,南域第一狙
也是在这场会战中,姚豆豆负重伤,左脸毁容,上半身也有百分之四十多的烧伤面积,而救他的人,正是跟他在一支部队的狗六子。
枪声响彻二十多分钟,密林安静。
半小时后,徐虎接到程刚电话,后者精神崩溃的吼道:“死了,全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