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御坐在车内瞧着顾佰顺:“你不用试探我,这没必要的。”
“这不是试探,是担心,呵呵。”顾佰顺单手插兜:“事实上,我比你更不想把话挑明。”
苏天御停顿一下,竟内心有一丢丢的同情,但很快又被理智掩盖了,随即出言宽慰道:“你是领导点名进来的人,你干得好,他自然会护着你。大家在一个团队里吃饭,虽然各有想法,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得听领导的。”
顾佰顺闻言缓缓点头:“谢谢”
“没啥谢的,你可以谁的人都不是,只要是领导的就行了。”苏天御说完,直接推上档位:“关门,我先走了哈”文網
“好”顾佰顺也没再多说,伸手推上了车门。
苏天御驱车离开,直奔单位方向。
路上,苏天御的情绪也很复杂,因为他竟然有一点同情顾佰顺。
其实站在小顾的立场上,他也没干什么下三滥的事,在近几年更没有给同济会带来什么麻烦,甚至在有些事上,同济会还受到了他的一些帮助。
比如之前的矿工事件,顾佰顺就带着龙口区的人参加了抗议游行,甚至还和长清,同济会的人一块围了袒护保龙集团的警务司。
再比如,打七号岛的时候,顾佰顺也带人帮了大忙,为此还折了几个兄弟,虽然那是他主动向老黎递交的投名状。
除了这些帮助,顾佰顺的个人经历也是真的凄惨,父亲没了,不敢吭声,忍气吞声的在夹缝中求生存:母亲被抓了,也依然不敢往死得罪老黎这边,只是象征性的绑了魏相佐拖延时间而已。
他本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性格,搞到现在却变成了要与人不停厮杀的战犯
细想想,他其实挺可怜的
苏天御心里的这种同情,也不是毫无缘由的,因为顾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他有直接关系。
当初顾同山这个老王八蛋,为了点粉的生意,以及想要抢占余家的生意盘子,处处布局,处处阻挠,苏天御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跟余锦荣提议,用顺风车的办法把老顾做了。
计划和执行都是苏天御做的,但决定是余锦荣做的。
但不管怎么说,苏天御也都是直接参与者,虽然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后悔过,也没有因为干死顾同山这个老逼灯而有过负罪感
立场就是立场,这没啥可讲的,更何况顾同山干的生意也是生孩子没皮燕子的那种。
不过,苏天御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同情,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顾佰顺母亲身死,还有他报复景言的场景。
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看着街道,苏天御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又被理智所取代了。
两点原因,第一,顾佰顺在苏天御的心里,永远比不上大哥明远,可怜和友情也不存在划等号的可能。
第二,不管咋说,顾同山是被苏天御除掉的,就从这一点上来讲,二人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想到这些,苏天御反而心里坦然了,只能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吧。
一路疾驰,苏天御回到了单位。
晚上,葬礼结束,顾佰顺亲自送走了宾客。
空旷的餐厅内,顾佰顺亲自收了母亲的遗照,用呢绒布小心的封好。
郭正刀走了过来,轻声提醒道:“他约了你见面,现在要去吗”
顾佰顺回头扫了他一眼:“走吧,先回家放东西,就咱俩去。”
“行”
二人说完,牛峰留在现场负责买单和结账,而顾佰顺则是和郭正刀一道离开,先回了家中放好了遗照等物品,然后又开车去了岛口区。
深夜九点多钟。
顾佰顺赶到了岛口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附近,下了车,拿着电话问道:“叔,我到了啊你在哪儿啊”
“你到哪儿了”
“我在东方化工厂这边,正门口。”
“你看见左边的大蓝牌子了吗”
“看见了啊”顾佰顺扭头。
“你往大蓝牌子的方向走,在第二个胡同口进入,往前走一公里,能看到一个土坡,你到了哪儿给我打电话”对方非常谨慎的回道。
顾佰顺无语的问道:“有这个必要嘛叔”
“太有了,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我们,必须谨慎”
“好吧”
二人结束通话,顾佰顺带着郭正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了大蓝牌子那侧。
十五分钟后,二人下了土坡,郭正刀踩在泥泞的土坑内骂道:“这傻b的智商,全长在了谨慎上面挺好一双运动鞋,楞让他给祸害完了”
“唉,越老越怕死”顾佰顺也很服气,叉腰歇了一会,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近十分钟后,二人才来到一处桥洞子底下,见到了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穿着厚厚风衣的人影。
郭正刀迎了过去:“我说这三十多度的天,把狗皮帽子都带上了你不怕得热痱子啊”
人影摘掉了狗皮帽子,卸下了围脖,又拽掉了三层口罩,这才漏出了脸颊。
不是别人,正式老油条于正。
“不是我太谨慎啊,是最近死人就跟喝凉水一样简单。”于正捂的满头是汗:“咱不得不小心啊。”
顾佰顺背手看着他:“叔,你说吧,想要个什么条件”
“我给你当卧底,暗中调查章明拉的票数在偷着往你这边拉人,只要我愿意帮魏相佐,码工协会内他至少能占六分之一票数。”于正停顿一下说道:“我要不多,一千五百万现款,外加一个副会长的名头”
“这还不多啊呵呵”顾佰顺笑了。
“这还多吗驻军,青衣局,市长,这全都入局了,现在谁能拉拢人,谁就值钱。”于正很现实的回道。
“没问题,来,咱们谈谈细节”顾佰顺掏出了烟盒。
老三角,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内。
桂孟军吃着牛排,轻声说道:“明天我带你回家吧。”
“好哇。”三姐落落大方的回。
二人正在说话间,一名貌美的女人从外面走来,笑着说道:“呀孟军,你也在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