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御跟江州坐在房间里,吃着川府送来的特色辣味小吃。
江州一边吃,一边笑呵呵地对苏天御说道:“回去见到老黎啦,他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苏天御夹着菜回了一句。
江州点头道:“那就行。唉,华工会这边的问题解决了,老黎后面的日子”
苏天御根本没认真听江州的话,只沉默半晌后,突然问道:“江哥,你看这干吃也没意思,要不咱俩喝点”
江州点头回应:“行啊,喝点呗。”
“好。”苏天御伸手拿起房间里的电话,让人送酒。
很快,几瓶白酒被送到了楼上,等服务人员走了之后,苏天御主动拿起酒瓶,给江州跟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江州举起了杯子,正要说话,却被苏天御摆手打断了:“江哥,我先干三杯”
江州怔了一下:“因为啥啊”
苏天御也不回答,端着酒杯,仰脖就干了一杯。
辛辣的白酒入喉,苏天御眉头轻皱,又举起了酒瓶。
看着苏天御又要倒酒,江州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御,什么意思啊”
苏天御端着酒瓶,低头看着江州问道:“哥,是不是我这份文件做的有什么问题”
江州轻声回道:“计划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哥。”苏天御凝视江州的眼睛:“咱俩在一块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我要连你的情绪都感受不到,那我不白活了吗你就跟我说,这个计划哪有问题,咱们摆在台面上谈。你我之间,不需要搞这个。”八壹
“唉。”
江州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声,拿起烟盒回道:“你还是给挑明了这份计划,的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苏天御想了一下,缓缓放下酒瓶问道:“你说的是明远”
江州也不再藏着掖着,很干脆地点头:“对,就是余明远。”
听到这话,苏天御坐回到椅子上。
二人挑开之后,就相互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苏天御率先开口:“江哥,余明远做这个事,是为了大局着想。虽然过程中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
江州摆了摆手,打断了苏天御的话:“你要明白,这就不是一个利益的问题。如果仅仅只是利益,你今天绝对不会喝这杯酒,这个事情我自己就可以从中调和。谁缺了利益,我补给他就完了。这是人命”
苏天御沉默。
江州伸出手,轻轻敲着桌子:“这次事情,王家一共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咱们都不说牺牲在华工会门口那四五百人,就单独说王家那十几名行动队的成员。在一区被搞,最后导致王安被枪决这个事情,余明远有直接责任吧”
苏天御攥了攥拳头。
江州继续说道:“如果霍东升是一把刀,那余明远就是执刀人这种事情,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解决”
苏天御沉默半晌,一边倒酒,一边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哥,这事就没有办法秋后算账。你要说解决,非得翻小账,那人家安系也有话讲啊。第一次在曼市营救吴博新,就踏马因为王家的失误,安系死了多少人事情搞到最后,咱好不容易把人领回来了,霍东升却给私自扣下了,连吴博新的面我们都没见到,就要在圣保市开会。我问你,那个时候,王啸有站在中立场合说一句话吗你既然站的是霍东升的立场,那就不能在追究安系后续的护盘行为吧”
“曼市的失误和这次王安被枪决,那是两码事”江州皱眉回道:“一个是失误,一个是主动拿人命开刀,挑起矛盾,性质一样吗”
苏天御闻声反驳道:“双方立场充满对抗性,你就不能追究做事方式说句不好听的,你王啸分不清里外拐,非要站霍东升立场,那怎么办安系的人白死了吗余明远确实是催化剂,但事实证明,霍东升就根本没信任过王家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准备干掉他们,这是政治手腕强弱的问题。”
“那你说怎么处理呢让有人命官司的两伙人,强行融合吗”江州拍着桌子,言语也有些激动:“我没说非要把余明远怎么样,只是他得退一步,给个台阶,给个面子,我才好处理。”
二人对视,苏天御瞧着江州,非常真实地吼道:“大哥明远干的事,错是自己背的,得利的是领导层是你,是我,是老黎没有他这一刀,你再过十年,也搞不到现在这个局面。”
江州盯着苏天御,沉默不言。
“如果非要二选一,出局的可以是王家。”苏天御直言说道。
“这不行。”江州也很坦率,瞪着眼珠子问道:“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下,在圣保市这件事情里,王家有做过一件错事吗人死了,仗跟你打了,连王啸的亲弟弟也被毙了。现在刚尘埃落定,准备谈融合,你让人家出局你这么干,以后谁还给你做事而且,王家不是我们扶持的组织,他们是二十年前,就离开家乡,来这边开荒的人。他们家族的老一辈成员,和我家族关系紧密。很多事,我既要照顾道理,又要照顾人情,我能怎么办”
屋内气氛僵持,沉默异常。
过了许久,江州一边倒酒,一边声音沙哑地说道:“余明远出局,是一个人,没了他,安系还有七七,还可以有其他人。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合作方式不变啊。但王家出局,是一片人,离开他们,谁给你收拾华工会的烂摊子人家下面的基层,是能认你,还是能认我啊从大局考虑,也得有个孰重孰轻。这么说吧,只要有个交代,我这边就好办小御,你刚才喝了一杯,我踏马也喝一杯”
说完,江州仰脖,一饮而尽。
话说到这,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深夜,巴拿城一条偏僻的街道上,王啸坐在水泥台上,面颊迎着冷风,目光呆滞地抽着烟。
在旁边的十字路口,王啸的家人正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烧着纸钱。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在地上打了个卷,卷起一团团黑色的纸屑。
王啸眯着眼睛,扭头看向四周。
放眼望去,一整条街道上火光四起,差不多有一千来人,都在烧着纸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