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出后厨的小姑娘,愣愣看着手里的银票,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百两面额的银票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恰巧,安顿好闫茵,王婆正好离开屋子,要去耳房准备生产用具,见到闺女手里银票,眼睛又是一亮,连忙抢来塞进兜里,随意给了女儿几个碎银子。
“去去,带些吃食回来。”
撵走女儿,王婆欣喜地将百两银票再拿出来确认几遍,又塞进衣襟,稳妥地拍拍胸口,心里笃定里头的定是位贵夫人,能顺利生产必定有更大的好处啊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折腾,闫茵精疲力尽地诞下个不哭不闹的小女娃,甫出生就以一双世故的水灵眼瞳瞅着她,如果几个大人解读得没有错,那眸子里的无奈,全然就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连接生了一辈子的王婆,也没见过这么特殊的孩子,不停地夸奖,日后肯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一场出乎意料的生产,叫初为人父母的俩口子,也是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目睹回春消失在闫茵的肚子里,受了再多的夸奖,仍是一句话也不敢应答,眼前的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闫茵倚在床上,听着王婆保证孩子一切安好,更不停地夸奖着孩子,反而一脸为难地看着清歌。
男人怀里抱着稚嫩棉软的小娃儿,原本还挺开心地想逗着玩,见着闫茵眼底那说不出的诡异,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对啊抱着孩子,他都差点忘了回春怎麽消失在他们眼前的,提前五个月出生也就罢了,整个生产过程也快得匪夷所思,当真有那么上赶着投胎的孩子啊
如若真与消失的回春有关,这孩子还能喊上他们一声爹娘吗
王婆夸得口沫横飞了,也没再得到任何奖赏,尤其俩口子的神色依旧是那暧昧不明的尴尬,叫她不由得心惊地眼尾抽了抽。
完了该不会孩子不是眼前男人亲生的
不会在她这儿发生凶案吧
王婆收了不少银票,也不敢太没良心,因而迅速地拾掇了一个包袱,里头全是产后的必需品,想也没想地把一家三口给轰出了家门,抚着胸口的银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便指使道:“生完了还不快走打算赖在我这吗”
是以,直到出了大门俩口子都一脸蒙,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儿,等在外头的大猫看着主子们上了车,尤其女主子怀里的小女娃儿,更是欢喜得不行,不停蹭着小主子,更贡献出怀抱,打算给小主子人生的第一个虎抱。
稚嫩的小娃儿落在大猫的怀里,眼底的神色依旧是那万念俱灰的神态,不哭也不闹地看着俩口子,不禁又交换了个神色,难道当真是回春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猫,闫茵不由得抓着身旁男人的衣襟,犹豫不决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先回归武山一趟”
如若当真是回春,也只能找小师妹问问什麽情况了
回春可是剪忧山历代掌门的至宝,在她手里给丢了也就以死谢罪,两不相欠罢了,突然成了她女儿她该怎麽向小师妹交代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啊
“好像是啊”清歌这辈子从没拘过小节,面对眼前窝在大猫怀里一言难尽的小棉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她到底怎麽回事”
该答的问题,终归得回答,闫茵只好把前些日子与回春做的事一一说明了,男人听得眼底冒了火,也没舍得骂她一顿。
反而感慨地拥紧了她,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颜娧不是个挟恩求报的性子,却始终忍不住想为她做得更多。
清家一无反顾地入了东越又是为何
若不是她与承昀俩人解了织云岛之难,清家几个当家真有打算,按着老祖宗留下的方式潜入岛上,拿下相容两家,为娧丫头省去一桩麻烦事儿。
所幸,一切的灾厄源於两王之手,东越几个前朝遗属,仍秉持着对神后的敬重,纯臣之心溢於言表。
然而这些事儿,清家谁也不愿说破,包含扶誠也是放在心上,她不愿说的事儿,心知肚明的人们,也就跟着守住了那份看破不说破。
见到闫茵也是相同的无怨无悔的付出,身为她的丈夫,除了不舍,也不容得指责她半分,毕竟即便是整个清家,得知她需要协助,也是刻不容缓地分了几波人手一路护持着她北返。
於她,哪是单纯的救命之恩而是臣为君死的铁血丹心啊
自始至终,她都不愿承认神后的身份,做得却远比神后来的多啊
也是因此,整个清家都甘於再度为她鞍前马后,为她出生入死。
听着闫茵被指责,也解除了蛊虫之害,他心里庆幸,娧丫头终究救下他的妻儿一命,不愿为一己之私谋害他人的信念,她始终贯彻得彻彻底底。
偎在温暖的怀抱里,闫茵直觉眼眶子里涌上一股无法遏止的热意,她明白小师妹对清家的意义,她不肯承认驭使回春救下整个百兽城在先,不愿居功救下百兽城免于南楚屠戮在后,清家仍是将她的一切放在心上。
他这没有丝毫责备的拥抱,包含着理解与不舍,更有着坦承不讳的疼惜,她不是个没心没肺没感动的无情之人,如何不懂得他的忌讳
“你唯一做错的两件事,就是不告诉我,也不该不认我。”
见她抓衣襟的葇荑又紧了紧,清歌抬起粉雕般的下颌,轻轻吻去她悬在眼角的泪珠,又缓缓落吻在倔气的菱唇上,摩挲着彼此的渴盼细语着。
“虽然这孩子来得怪奇,终究是妳身上掉下来的,现在开始都算是坐月,我听娘亲说过,大伯母就是生不出儿子,坐月不停的哭而落下眼睛的病根,妳可不能掉眼泪落了病根,我还等着把妳从几个师兄那儿抢回家呢”
几个师兄愿意为他养妻小,清歌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冤啊也没给打个招呼就换了脸面,还要怪他没及时把人认出来吗
闻言,闫茵忍俊不禁地捶了捶眼前的胸膛,又羞又恼地嗔怒道:“谁让你话也不交代清楚就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