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承昀转了念想,眼底扬着兴味的笑意,频频颔首,认同道,“不过,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我们才有时间再生一个孩子给他作伴,妳说好不好”
虽然知道大夫说了,经过了这次宫体的损伤极大,往后即便有窈匀丹想再受孕的机会微乎其微,他还是想能再有一个孩子啊
微乎其微也总还有个微小的契机,一次没有,他就多努力耕耘几次,再难怀上也总有成功之时。
如果他能有福气跟父王母妃一样,生一对儿女凑成一个好字,那该有多好
“都还没出月就想着再生一个把我当成什麽了”颜娧戏谑地拧了不正经的腮帮子。
男人收下葇荑轻轻地落了一吻,放在长满胡髯的下颌摩挲着,认真凝望着她眼底绽放的繾綣柔情,低沉浑厚的嗓音,细声在她耳畔说道:“当成要过一辈子的人。”
小脸一红,颜娧不管不顾地收回葇荑,抿着要笑不笑的唇瓣,轻抚着膝上的娃儿转移注意力,摸了摸小男孩粉嘟嘟的小脸,她心知肚明,眼前男人对她已不光是宠溺,而是努力地为她绽放了名为幸福的花朵。
男人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总是让她措手不及,如今有了孩子,也没见半分收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莹润的水气,那是一种足以将人溺死的温柔,如同炎夏来袭的第一场热浪,猛烈得叫人无可抵挡。文網
她能不懂吗经由他的手接生的孩子代表着什么那又是一次共度生死的灾劫,为他们再次稳固彼此归属的契机。
归属。
两个一心人,那份断不了的爱恋,生根融入了血脉,成为能够延续牵系的证明,那再也无法割舍的心之所往啊
承昀也伸手把玩着小娃儿粉嫩的小手,再认真不过地说道:“父王说过,孩子得有伴随成长的手足,将来不管朝堂如何变化,在我们触手不及之处,还能有个相互照应的人,我们也能安心地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不得不说他假公济私起来,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啊听得多麽的理所当然明明白白地打着生二胎主意,也只有他了
多活了他几年,她也没办法这么直截了当地耍脸皮子啊
见她久久不语,承昀拨弄了一下披散在肩头的青丝,继续怂恿,“妳的手腕,我的手段,下半辈子应该不至于没点东西留给孩子,如果可以给他们留下一片无须烦忧乐土,也得有同舟共济的手足,妳说是不是”
说到这份上了,她还真没办法否认了。
的确
如若她有足够的能力改变四国,绝对不会放任疯狂的两王继续为祸百姓,不管存着什么心思,以人命换取不该获取的不当利益,都不该被容许
能将两人的小爱说得关乎朝局,也是厉害了
“一辈子很长的,第一个十年已经精疲力尽,难道都不带担心啊”颜娧轻靠在男人胸怀里,轻触着又窄了几分的腰际,说不心疼谁相信
他不顾一切地想把她的戒指留在身边,更不怕死地承受烈火的灼烧。
一句“等等我”,一句“我来了”,让意识模糊的弥留之间,她听得心疼不已。
她从不曾怀疑,在他心中有着一席之地,却不知道是宁愿生死与共的爱重,那样不顾一切的他真是傻气啊
“不是妳说,面临再大的困难都要偕手走过”男人拥着她慎重地沉声说道,“只要有妳,再大的挑战,我都愿意接受,只要有妳在。”
他一再强调她的存在,让她明白,他那句“随妳去”,不是开玩笑的,如若她胆敢再次抛下他,就算要再次毁去狐狸大仙处所,也会不假思索的去做。
颜娧轻闭双眼,听着他沉着稳定的心跳声,第一次感谢狐狸大仙,为她选择了个值得托付的良人,虽然此间风波不断,仍旧不离不弃地的生死相随。
这样的男人,她也愿意为他说出,她从来不敢轻易承诺的将来。
一起偕手走过的将来。
起初以为的家族责任,似乎在日积月累的岁月中有了变化,多变的世事只有最初的初心不变,她竟也萌生了能够携手共度的念想啊
“我会努力,成为能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思忖了许久,颜娧唇瓣里终於吐出了极其简单的几个字。
“谁要妳站在我身后”承昀坚毅的眉目难掩心中欢喜,薄唇勾起温柔的弧度,彷佛在她柔媚的脸上看到了浅淡的金光,心头更涌上强烈的执拗,慎重道,“我要妳与我携手同行。”
颜娧眼底也涌上了水雾,坚定的一笑,细细品味着他说的一字一句,没有天花乱坠的郑重承诺,只有再平凡不过的双手交握。
“那你可不能走快了,不然我赶不上了。”颜娧绽出弯弯的眉眼,半开玩笑地说道,“拖家带口的走不快了。”
话音一落,男人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深怕她又会再说出匪夷所思的天马行空,这样的她甚好。
缱绻爱恋的轻吻落在她的眉间、鼻尖、最后落在仍泛着苍白的菱唇上,一次次摩挲着她的羞涩,直至她羞涩的唇瓣印上他的,满是柔情的心思猛地一紧,旋即大胆又狂热地攻城略地,任由他予取予求。
许久没能闻到的素心兰的香气,也在此刻扑鼻而来,那是专属于她的淡淡幽香,柔软温热得令人迷醉的清雅香气,不仅仅钻入他的鼻息里,深深地烙印在心尖上,那是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一体的契合。
忽地,厢房外传来是立秋的阻止,伴随着黎承低沉压抑的咆哮声,质疑声一次比一次激烈。
“黎贵人,姑娘当真没有大碍了。”
“不行,皇祖母要我亲眼确认才行”
“姑娘还昏迷着,就让她好好地休息。”
“如果她没事,为什么裴承两家会说凤鸾令各自归位了”
“什么这不可能”
凤鸾令各自纷飞这是多严重的事
山门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啊立秋明显愣了一下,一时无法消化消息。
再说了,她刚刚见过那个昏迷不醒的姑娘,那灼热的温度的确还活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