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事一桩,等会卑职就去办”
身旁懂眼色小兵也捧来井水递上,一上前便嗅到淡淡的腐臭味,令舒赫不悦地蹙起眉宇,满口骂骂咧咧也跟着来了。
“什么玩意贫道落魄到连盆干净的水都没得用了吗”
“道长误会了是城外出大事了,道长想个法子救救越城啊”戍卫一听赶忙否认,心急地求助。
舒赫随手抛下布巾,半瞇着眼,满脸不解地问道:“新帝乘了祥瑞登基,越城诸事风调雨顺,还能有什么事儿”
“真的昨日的水官誕,闽江不知打哪儿冒出了好多南楚黑羽卫的尸首,诡异的是一具都打捞不起来,圣上请了城内外所有出名的佛道之士都没能解决,眼下只剩您了。”文網
舒赫看似沉思的闭上眼,心里乐呵着,开玩笑布下这场大局耗费了多少心力光是从冀州城让这些尸身不显山露水地穿越过国境,就耗了漕运行多少船只连夜秘密押送,过了闽江为不引起注意,再由他悄悄接手以尘丝捆绑。
要是他的尘丝那么容易让人给破解了,还怎么在江湖上打混
哪能跟神怒扯上关系
“贫道不过就是个爱喝酒又不愿恪守清规的臭道士,这种事儿哪能帮上什么忙”舒赫佯装尚未平复恼怒,怒嗔道。
“道长,那间惹您不快的酒肆,卑职一定禀宫处理,请道长想想法子,否则明日越城可能没有一口干净的水源了”戍卫心里可着急了,这才一个日夜,井水都有淡淡的尸水味,若再耽搁几日只怕疫病也得来了。
“哪那么严重”舒赫偏头瞥了忧心的两人,勉强地摇摇晃晃地起身爬上城楼,嘴里满是不悦地念叨,“有些事儿就不该掺和,这下好了吧”
戍卫挥去小兵,示意他赶紧给宫里送找着舒赫的口信,随后跟了上去,心里也是满头问号,不曾听说煊和帝曾掺和南楚国事啊
怎么会突然有此一说
紧紧追在舒赫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那抹仙风道骨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要上城楼,原本还酒嗝打个不停的男人,眺望远处黑压压的江面,不由得频频摇头叹息,急得久久等不来一句准话的戍卫,朝着城楼顶上吼问着。
“道长此话何意啊”
“唉冤孽啊”舒赫迎风而立吹拂着淡淡尸臭的初冬冷意,捻着小胡荏不停的叹息。
“怎么每个人都喊冤孽啊”戍卫满心不解,怎么就没个答案
“当然是冤孽”舒赫不经意地瞟了底下男人,眼底尽是无法与凡夫俗子言说的奥秘。
不多说几个冤孽,怎么能唬得住你们这些不信鬼神的兵勇呢
煊和帝乃兵勇出身,向来只信刀刃,不信天命,若不是得了厉耀留下的辉煌以神迹继位,哪儿信得什么鬼神天命
眼下想坑煊和帝容易吗
如若他出面就把这事儿给抹平了,呵呵只怕他今日真走不出皇城了
别人的佛道之术全是带灾携祸就他舒赫一人能解
“道长,您就直说别叫卑职悬心了。”戍卫抬头求得那叫一个言词恳切。
“此事贫道无法可解。”舒赫衣袂迎风飘飘不停摇头。
“道长,您可得再想想法子。”戍卫心头一凉,舒赫可是越城的最后希望,如若连他都无法可解,那越城的将来该如何是好
“上天虽有好生之德,是否能解还得仰仗圣上,此等损伤阴骘之事,贫道个人之力无法解。”舒赫为难地叹息。
再回身,舒赫扬起似笑非笑,看着一袭明黄常服的身影,骑着马儿疾驰而来,诸多禁卫紧随在后。
不错啊来得挺快的,还以为这不敬鬼神的小子不来求他呢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来到了这里,也算得上重视此事了。
煊和帝抬手免去所有跪拜飞快提气上楼,来到戍卫身旁询问道:“如何”
“道长说,唯有圣上可解。”
“朕此等玄异之事,朕如何能解”煊和帝不解地笑了。
众多佛道之人全都无解,靠他如何能解
舒赫负手于后,怡然地轻点城楼飞檐移步,缓缓落在煊和帝身旁城垛上,居高临下地执礼参见,“无量寿福,此事唯有圣上可解。”
煊和帝气宇轩昂的眉眼里染上了薄怒,言语难掩悻悻然,“道长说笑了,难不成要朕亲自入江打捞”
“虽不中亦不远矣。”舒赫何曾畏惧几个皇家贵族都坑了两王多少年了,现在还会害怕多坑一个煊和帝
他就是要坑,还要往死里坑,坑走他的国运,他的运势。
被居高临下凝望的煊和帝,心里充斥满满的不悦,登基至今他享受着人间帝王的所有尊荣,有谁敢让他抬头凝望
然而发生这样的大事,眼下求无可求的状况,死马真得当活马医,他能说出个可行之道,硬着头皮也得做啊
他深吸了口气,和缓地说道:“道长请说,朕能力所及之事,必当尽力。”
迟疑了半晌,舒赫满是无奈地眺望着那片墨色江水,“圣上可还记得,初登大宝那日,天上华光异像乍现之事”
“自然记得,那是皇祖父的福荫所佑。”护佑之说才过了多久眼下马上迎来这淌混水,这叫他如何收拾
舒赫轻蹙着飘逸的长眉,若有所思地回望,淡然的语调里似乎掺染了些许责怪之意,“仙人福荫岂是皇家能独得的”
“祖辈的恩泽难道不该是自家福份”煊和帝微微一愣。
“天家恩泽,不该是自家福份。”舒赫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怼,“老皇帝乃是一国之尊,虽是百姓的天,也是受着百姓的供养,成仙福荫该是谁的”
“是朕疏忽了。”煊和帝闻言,先是恍然大悟般地退了两步,望着黑压压的闽江更是慌了手脚,随后又追上前去求助般的擒住舒赫的衣摆,“道长,此事该如何是好”
“请圣上下旨罪己。”舒赫一脸欣慰地回望,心里一阵乐啊
“罪己”煊和帝一愣,有这么简单
哪位皇帝上了位,没来几次罪己召的
要是骂个几次能解决江里的麻烦,多骂几次都成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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