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知一发布搜粮的消息,他们村里几十口人就一起逃到山里了,路上又遇上隔壁村打算一起离开东越的庄稼汉,两村的人凑了凑也不下几百人啊
挑了离暮春城最远的山区落脚,还没享受到自由的快意,现实已悄悄给了他们这群人一个重击。
原本一个人饱也就全家饱,突然间来了那么多人,有老有小全都来了,也不是人人有本事找粮食,那可怎么办
到最后只有他们几个想办法前往北雍筹集粮食了,总不能叫两个村子的人天天漫山遍野找野菜啊
山里没办法让他们躲一辈子啊
秋季即将来临,山里天天下着雨,临时搭建起来的几间小草屋,里头天天下着小雨,几个老人家都全给下个不停的雨给整病了,再不想办法弄点银子出来要怎么熬过这个冬季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我们”温得熊被问得心慌话都讲得不完全了,难不成惹上谢同知派来的人了
“镇定,别慌我们主仆绝对不是你害怕的人。”承昀克尽小厮的本分,虽然很好奇,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他们有没有刀,还是得致力安抚看起来像是要拔刀相对的几人。
温得熊:蒙汗药不管用的人,很难不怕啊
几个小喽啰纷纷凑上来,争相挡在温得熊面前,心急说道:“温大哥是为了筹措村子里的人过冬的粮食,绝不是有意为非作歹。”
颜娧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不解地询问道:“你们都知道这样是为非作歹了,难不成还要继续下去”
这么一大群人躲在山里,怎么会知道暮春城里的现实状况,谢同知都已经换人当了,军饷回不回得来也不再是重点,把人领回暮春城好好生活才是重要的。
“我们现在回去也没有庄稼了,去哪儿都找不着一个活字。”
“是啊这时候回去再重新播种也来不及啊”
小喽啰悲愤地抹着眼泪,离开之前庄稼本就蔫蔫然的没什么长势,回去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要全部的人等着饿死
说着说着,一群三大五粗的男人,竟然个个眼眶含泪,差点没哭出声。
这画风巨变,颜娧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借这群人进到暮春城对不对,想大摇大摆的进暮春城那也是可以的,只是煊和帝身边认得出他们俩的太多了,城门查验一定躲也躲不掉。
如若还想往越城去,自然是行踪暴露得越少越好,看着几个男人一脸悲愤的模样,她只能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出去,“我们是来带你们回城的。”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置信地看着颜娧手里的银票
一万两银子
一群人长那么大没见过那么大面额的银票,如果他们刚刚动手搜身就能拿到一万两
“白送我们”温得熊率先反应回来,不敢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两口子交换了个眼神,承昀兴味说道:“也不是白送。”
这话又逼得众人警觉地聚在一起,一副又要拔刀相向的模样,就知道世上没那么好的事儿
“容我好奇问一下,除了蒙汗药,你们还有什么”颜娧当真奇怪了,一大群人把手全按在腰间,都练了绵锦剑不成
“我们还有腰带可以绑你们。”最前头的喽啰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他们哪有什么武器最后的庄稼家私在交不出税赋时,全都给官兵收走了,一穷二白说的就是他们
“绑我们”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谁绑谁还不知道呢
“会不会说话”温得熊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喽啰头上,连忙堆笑道,“您一定有事儿要交代我们办吧您尽管说,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们都能办。”
“都结伙抢劫了,还顾及江湖道义”颜娧闻言先笑了出来,这群人傻得让人摸不着头绪
也对啊他刚刚还下了药呢
温得熊被问得挂不住脸,看着摊在眼前的银票,讪讪笑道:“恩公,有啥要办,我们几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么大一笔银子,山上的人不只这个冬季能过了,如若暮春城真有战争财可以发,说不定之后养活两个村子的人都没问题啊
“幼现在成恩公了”颜娧本就没有为难人的意思,也就顺势将银票塞进前头的喽啰手里。
得了银票的喽啰,不可置信的再看了眼,虽然大字没有认识几个,一万两几个字还是认得的,手突然间就不受控地颤抖,话也讲得不利索了,“大大哥这是真的吗”
温得熊被护得挺好,除了感动,还生出无法遏止的责任心,跟这群人当了那么久的劫匪,也没真的抢到多少银子
真正有钱的公子哥,哪个出门不是搭乘自家马车,会出城找这么大群人共乘的马车的有几个有钱人
原本还揣着一点侥幸的心思,结果看来分明是被找上的,接过喽啰递来的银票,顿时间喉际一紧,眼眸也泛起一阵酸涩,“恩公说笑了,这对山上那群人可是救命钱。”
“我们只是想借道,你们倒是可以在暮春城找个好地方安顿下来。”颜娧看着一群泪汪汪的男人,也不忍心再把人吊着了,一群大老爷们都给整哭了,也不是她乐意的。
温得熊闻言一窒,花一万两银子找他们借道怎么想都不太对啊,总不是要把东越给掀了那么算不算是背上了谋逆之罪
不得不高看了眼前握着银票迟疑的男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居然没有因为大笔银两而迷失了心性,那是多难能可贵的性子
“如果不放心进了城,也可以上官府举报我们。”承昀没有半分迟疑的提议,连颜娧顿时都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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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得熊:几个意思举报没用官府也被收买了
“要马你们几个私吞,人跟银子永远消失,要马拿着这笔钱,想办法养活山上一大群人,这些银子不好赚的。你们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而这张银票”八壹
承昀深邃的墨眸里噙着一丝玩味,语调里尽是风凉,“貌似你们比谁都还需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