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夜深时分,凌云凯离开衙门,独自回家。
在经过一处巷子的交叉口时,一个肩扛长柄刀的男子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手中,还捏着一个包子慢腾腾啃着。
凌云凯心里一惊,“唰”一声拔出绣春刀怒喝:“何方鼠辈报上名来”
丁修一边啃包子,一边含混不清道:“死人,是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的。”
此话一出,凌云凯哪里还忍得住
平日里,那些盗贼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都来不及。
此人竟如此大胆,将他视为死人
对自己的实力,凌云凯还是颇有些自信的。
“呼”
一刀挥出,荡起一股破风之声,直奔对手要害。
“这才对嘛,总得垂死挣扎一下。”
丁修讥讽地笑了笑,抬手一抛,手中包子照准凌云凯脸上砸来。
这一手,逼得凌云凯不得不横刀一拍,同时身体侧移。
毕竟这包子打在脸上,就算伤不了他,但肯定会影响他的行动,给对手可趁之机。
“唰”
丁修飞快地拔刀,出刀,一气呵成。
这正是戚家刀法中的拔刀术,其精髓在于一个字:快
利用瞬间高速拔刀与出刀,给对手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力争一击必杀。
这一招,本起源于东瀛。
当年戚家军在与倭寇的长年交战中,不断地总结、积累,吸取对手的长处,结合自身的特点创下了戚家刀法。
这是一套适合战场杀敌的刀法,没有过多的花式,讲究以攻为守,快、准、狠
“铛”
凌云凯堪堪挡下了丁修的一刀。
不过,却震得手臂发麻,绣春刀差一点脱手。
丁修的实力本就强过凌云凯,打斗经验更是丰富。
而且,他手中的长柄刀也占了先天优势,比绣春刀厚重的多。
“戚家刀是谁派你来的”
凌云凯也算有点眼力,仅过了一招便看出了丁修的路子。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丁修再次出刀。
这一次,凌云凯不敢硬接,急急闪躲一边,想寻找对手的破绽。
可惜,实力终究有悬殊,而且仓促间凌云凯也想不出破解之法,一交手便陷入了被动。
在一众师兄弟中,丁修算得上最有天赋的一个。
但他不够忠心,个性散漫,最终离开了一众师兄弟,独自浪迹天涯。
死在他刀下的高手,不在少数。
凌云凯的身手虽然不弱,但一对上丁修之后,方知自己过于自信。
如果一开始便掉头逃离,说不定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现在后悔,貌似晚了一点。
“等等,到底是谁派你来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生死关头,凌云凯终于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也顾不上什么总旗的面子,变相开始求饶。
丁修顿了顿。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凌云凯连连点头:“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我便付你双倍的银子。”
丁修叹了一声,眼光瞟向凌云凯身后:“他就在你身后。”
凌云凯心里一惊,急急转过头
“咻”
一道刀光掠过。
血花飞溅。
一刀封喉。
“铛”
绣春刀落地。
凌云凯捂着喷血的颈脖,瞪大眼睛看着丁修:“你你竟然”
丁修一脸讥讽:“不错,我偷袭你了,只能怪你跟一头猪一样笨。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去你家里走一趟,银子照样还是我的。”
“扑通”
凌云凯眼前一黑,一头扎倒在血泊中。
“师弟,现在戏演完了,是不是该出来亮个相”
丁修冲着左侧的巷口冷冷喝了一句。
结果,还真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师妹,怎么是你”
丁修一脸惊讶。
本来,他以为是师弟躲在一边监视,却没想到竟然是小师妹丁翀。
“师父让我来的。”
“师父”
丁翀面无表情道:“对,师父让我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确保你杀死目标。
第二件,让你即刻离开京城,从此后不许接近师弟,更不能对别人提起他的事。”
“不可能,你骗我,师父怎么可以如此偏心我也是她的弟子。”
“师父说,如果你还认她是师父,就照她的话去做。”
丁修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随之道:“好,我照做。请你转告师父,天一亮我便离开京城。”
丁翀又递过一个信封:“这是师父给你的亲笔信,里面还有一千五百两银票,是师弟答应你的报酬。”
丁修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还是不愿见我一面”
“不是不愿,是没到时机。要怪,也只能怪你当年太过任性。”
“或许吧”
丁翀看了看四周,又道:“好了师兄,你赶紧离开这里,别让人发现,这里我来善后。”
丁修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不久后,一阵巡夜的官兵发现了凌云凯的尸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毕竟,一个锦衣卫总旗夜半横尸街头,这案子可不小。
搞不好到时还要治他们一个不察之罪。
镇抚司衙门收到消息之后,当即派了一队人赶到现场。
随行的仵作细细查验了尸首,汇报道:“凌总旗身上有几处刀伤,但致命位于颈部。
从伤口来看,应是重刀一类。
按理,凌总旗的身手不弱,对方却能一刀命中要害,可见凶手是个用刀高手”
另一边,几个锦衣卫也在仔细勘察现场打斗痕迹与一切蛛丝马迹。
最后综合种种线索判断,凶手应该是江湖中人,身手高绝,武器乃是重刀。
至于动机,或许是为复仇而来。
毕竟凌云凯抓捕过不少江湖人士,难免会结下仇怨。
这,也正是许长安当初设计好的路子,尽可能地避开嫌疑。
不过,凌云凯的死却激怒了魏忠贤。
虽说魏贵贤手下党羽众多,并不怎么重视凌云凯,但好歹也是他的外甥。
这不就等于挑衅他九千岁的威势么
“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凶手给我揪出来”
魏公公一怒,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
一时间,风声鹤唳、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锦衣卫指挥使为了洗脱自家嫌疑,也派人展开了内部筛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