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李挤了进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跟他们介绍说。
“你们不了解这个市场。这个市场80的摊主都是缅国人。
咱们华国人大多数都在另外几个交易市场。因为那边有门面,而且有搭起的雨棚,相对来说条件好一些。
这里这么简陋,就是因为政府不会给这里投资,缅国人更不愿意砸钱在这里。
他们会把石头晚上从矿里运到这边来,这边的摊子一般经营到晚上八点,很多人收摊之后,石头会放到他们附近租的房子院子里。
还要翻山越岭回家去见自己的老婆孩子。”
众人不由的闪烁着同情的目光,毕竟日子不好过。
他们生活艰难,可是显然对方生活比他们更艰难。
谁都知道从这个地方哪怕是去缅国翻山越岭下来没有两三个小时,根本回不去。
就是说来回的五六个小时,天天如此。
冯慧珍看到墙角处缩着一个年幼的男孩。
他的摊位被挤到了墙根儿底下,这个位置相当偏僻。
其实说是摊位,他自己一个人就是一个摊位,面前只摆了一块儿石头,可怜巴巴地摆在那里。
石头并不大,用一张报纸垫在底下。
一个人低着头,抱着双膝坐在石头后面,不敢抬起头看向别人。
也没有人会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毕竟那一块儿石头看起来并不显眼,是一块儿根本没有开过窗的原石。
这块儿石头没有任何特色,很难吸引别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他们碰巧走到这里站住说话的话,冯慧珍也不会注意到。
冯慧珍的目光扫了一眼的石头,眼神微微一顿。
没办法,今天早上出门又吃了一颗桃子。
不靠着桃子,就靠她的理论知识,那绝对是干啥砸啥。
为了一鸣惊人,咱左右得多吃一个桃子。
冯慧珍径直走到了孩子的面前,孩子感觉到有人停在他的面前。文網
缩了缩脖子,显然不适应和别人打交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孩子出来做生意。
冯慧珍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块儿石头,这块儿石头不大也不小。
石头差不多有20kg左右,幽黑的皮子,没有莽纹,也没有任何松花。
从表象上看,皮相很一般。
用手摸着石头,冯慧珍已经能够看到内部结构。
男孩儿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并没有走,不像是其他人打量一眼转身就走。
才终于怯生生地抬起头。
“一百”
男孩儿用不熟练的华国话吐出这两个字,又急忙用手比划了一下。
冯慧珍笑了一下,看来这是一个缅国男孩。
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不过个头很瘦小,皮肤也一样,晒得黝黑。
头发是一个小平头,身上穿着缅国传统的那种服饰。
光着一双脚,脚没有穿鞋,就那样赤裸裸地踩在泥地上。
男孩儿脸上有伤痕,旁边靠墙放了一个竹篓。
看样子就是用竹篓把这块石头背来的。
老李已经看到冯慧珍蹲在这里,急忙走了过来,看到男孩儿和石头的时候,不由的冷笑一声。
“慧珍走吧,这种都是缅国一帮狡猾的人专门找人博同情。
你不知道缅国人和咱们昆市人打交道多了,知道咱们华国人心肠软,所以经常会来这一套。
故意让老弱妇幼拿着石头出来卖,动不动一张嘴就说是传家之宝,什么什么大矿里出来的石头。
家里活不下去了,就等着换一笔钱救命,实际上这种石头一文不值,很多人都因此上当受骗。
你可千万别上当。”
男孩儿没有听懂老李在说什么,看样子眼神疑惑地望着老李。
只不过神情有些焦急地望着冯慧珍。
蹲了这么久,没有人看过他一眼,也没有人问过一句。
只有这个女人看了这块石头,也问了自己价格。
他觉得这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不卖了,这个钱回去之后,阿娘和阿弟,阿妹他们都得饿死。
到了这个时候,他逼着自己不得不勇敢地望向对方。
“我阿娘病了,需要钱看病。”
磕磕巴巴用带着浓重的腔调的华国话说出来,这句话显然他刚才并没有听懂老李说什么。
因为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变相坐实了老李所说的那些话。
立刻引来老李的一阵大笑。
“弟妹听到了吧,这种借口这个市场里经常会有人用,不相信的话,你看那边儿有一个老头儿。
看起来都有七十多岁了,有一只脚是跛的。他经常会向人们展示他那一只瘸的腿,博人们的同情。
同时摆着两块石头,让人们花高价买走。”
“今天卖完了,明天再来卖,用这种办法坑了不少人。”
不会真抬头望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一个老人坐在地上故意摊开他的双脚,有一只脚过度的变形扭曲到了一边。
看起来就很凄惨。
而他坐在那里带着一顶草帽,晒着太阳。
不时用流利的华国话向路人搭讪。
“可怜可怜我这个瘸子吧。”
“家里的孙女儿才三个月。病得已经快不行了,实在没办法,我才把家里攒了这么多年的家传宝拿出来。这石头可了不得,这都是老坑出品。”
“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拿出来。”
“一块儿只要500块钱,500块钱呀。”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都是大龙坎出的。”
“绝对都是好货。”
“老少爷们行行好。发发善心,必有好报。”
路过的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冯慧珍回过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到了老爷子,立刻醒悟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着着急急,因为着急说话本来就不流利的华语,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我不是,我是真的我没有。”
越是着急越说不清楚,到最后用叽里咕噜的缅语开始跟冯慧珍着急地解释。
冯慧珍含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这块石头我要了。五百块钱”
这一句话一出,少年愣在当场,而旁边的老李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冯慧珍。
弟妹莫不是傻了
少年才要100块钱,明知道上当受骗还要了,要了不说,还直接涨价成500。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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