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一张标准的冷漠脸道:
“小人奉皇命,寸步不离保护楚尚书。万不敢违抗吾皇圣旨。”
那意思是,在君凌云的圣旨面前,他北野弘鸣的话,屁也不是。
楚文锦虽是面露歉疚,可说出的话,却也能气死人。
“北野太子,实在是对不住,在下是文官,不通武功,就不给北野太子添乱了。”
北野弘鸣气结,他身边也就带了十个侍卫,可匪徒足有一两百人,功夫不比他的侍卫差多少,且都是亡命之徒。
如此差距,纵然北野弘鸣的武功算得上高强,也是捉襟见肘。
更何况,他的腿伤才刚刚愈合,这一用力之下,又感觉腿弯处传来撕裂的疼。
他没想到,这些个云霄国的人,竟真的丝毫不顾忌他的身份,任由他被贼人围攻。
而这些贼人,一不抢粮,二不去攻击楚文锦,偏偏逮着他一个,欲杀之而后快。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见其他人袖手旁观,反倒攻势更为凶猛。
北野弘鸣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侍卫,一个个被围攻至死,而无可奈何。
他深深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惧怕之感蔓延全身。
直到北野弘鸣的胳膊上又中了一剑之后,他终于顾不得许多,大喊求救:
“救本殿,再加二十匹马”
楚文锦便问道:
“可是上好的战马”
如果现在让北野弘鸣死了,北蛮皇帝震怒,也不会允许他们云霄国的人,光明正大地进入北蛮国。还是得留北野弘鸣一命才好。
北野弘鸣将一腔怒气化作力气,一剑抹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双目赤红。
他本是故意只说马,想着弄些老弱病残的蒙混过关。
岂知这楚文锦在这种关头,竟还会计较这些细节,一语道破他话中的漏洞。
“唔”北野弘鸣的一个侍卫,挡在他身前,替他挨了一剑,就这样倒在了北野弘鸣的身上。
北野弘鸣目眦欲裂,跟随他出行的,可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心腹好手如今就这样轻易折损了。
“上好的战马还不快出手”
楚文锦又道:
“北野太子,事后拿二十万两,给镖师们当做辛苦费如何”
方才司上还说,上善镖局只保镖粮种,他总不能让司上食言。
北野弘鸣握剑的手都气抖了,二十万两镖费,这不是趁火打劫吗jujiáy
何况,早知如此,他何苦损失那二十匹上好的战马,直接出银子雇佣上善镖局的镖师多好
可如今也是悔之晚矣,允诺出去的战马,再想要回来,那可是比老虎嘴上拔毛还难。
北野弘鸣不甘心的功夫,他最后一个侍卫,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看着黑压压冲他而来的贼人,北野弘鸣已经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成交”
他吼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上善镖局的镖师,瞬间便加入了战局,将北野弘鸣保护了起来。
北野弘鸣的身子有些踉跄,是脱力,也是气的。
想不通他这一次,到底是为何要来云霄国。
当初还不如直接花银子买粮,来得痛快
如今银子也花了,还损失了牛羊马鹿。那粮种,将来竟还是要还的
若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北野弘鸣真想两眼一翻,干脆晕过去算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还不容乐观,虽然上善镖局的镖师们能以一敌二,可对手差不多有四倍之多。他还不能放松警惕。
黑衣人见上善镖局不再做局外人,一时无法伤到北野弘鸣,便也去攻向一直未动的楚文锦,却不知如此死得更快。
青枫与青鹃配合默契,楚文锦连个衣角都没有乱。
正当战局紧张之时,山上突然又冒出上百人,只是这一批,未着黑衣,穿着打扮,倒更像是真正的匪徒。
为首的大汉脸上带疤,凶神恶煞喊道:
“兄弟们,杀啊”
北野弘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将手中的剑死死握紧,看来今日,注定是要九死一生了。
青枫和青鹃,同样神情严肃。
眼见那上百人已经又冲到眼前,北野弘鸣提剑便要再加入战局。
毕竟现在看来,这些人很明显是来杀他的。
他若旁观,让上善镖局的人都战死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却见冲过来的那匪头大汉,抬手砍死了一个黑衣人,大喊:
“保护上善镖局的兄弟们杀了这些黑衣人”
北野弘鸣提着剑,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盗匪,竟然不是黑衣人的帮凶,而是他们的援军
这上善镖局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连盗匪都能拉拢
青枫和青鹃互相看看,也是松了口气。
除了上善镖局的人,唯有楚文锦心如明镜。
恐怕,这便是司空先生的生死门,多年来所经营出来的江湖无论所到何处,都能找到援军。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加之青枫、青鹃,和上善镖局的镖师,都是高手,战局瞬间便得到了控制。
一刻钟后,看着满地尸体,匪头大汉对司上抱拳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司上浅笑点头:
“多谢兄台仗义出手。”
直到那些匪徒装扮的人,又浩浩荡荡消失在山林中,北野弘鸣才语带嘲讽道:
“真没想到,云霄国的治安竟如此之乱,盗匪横行,竟还与正规镖局勾结一气”
他的侍卫都死了,他成了孤家寡人,心气儿如何能顺了,自然要找找茬儿,否则可是要郁结攻心了。
司上回应道:
“北野太子口中的盗匪,刚刚可是救了你的性命”
北野弘鸣一噎。想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与黑衣人一唱一和
可看了眼满地的尸体,他又将这话给咽了下去。哪里有假戏真唱到这个地步的
司善还在补刀:
“北野太子与其在这儿绞尽脑汁,诋毁你的救命恩人。倒不如好好想想,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区区草民,竟然如此与本殿说话本殿若杀了你,云霄皇帝难道还会为你一个镖师,为难本殿”
司善也只是象征性地低头一礼,未作回应。
毕竟北野弘鸣这个太子,现在也是可怜,没了随行侍卫,只剩下无能狂怒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