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刑部尚书,内心的惊涛骇浪可想而知。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而是他以为,即便真是如此,皇上也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派人暗杀了忠烈之后
可君凌云又一次不按常理做事,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皇,皇上,微臣万不敢如此想”
他可不想死君凌云却也不想给他脱罪的机会。
“不敢猜测朕与世子,却敢猜测皇后和世子妃,刑部尚书,这就是你的刚正不阿,秉公办案”
刑部尚书嘴唇颤抖,却已经找不出话来为自己辩解。
这种情况,着实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哪个帝王,会主动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说自己是会一怒为红颜,乱杀无辜的帝王啊
可君凌云会还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君凌云却已经不再管他如何天人交战,而是看向其他朝臣。
“众爱卿,你们都是云霄国的栋梁,是朕的左膀右臂,是百姓的倚靠。你们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影响他人命运”
君凌云伸出手,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刑部尚书。
“众爱卿当以刑部尚书为戒,切勿对着无辜之人,口出恶言所言所行,都当有依有据,三思而后行”
君凌云一句话,就将刑部尚书定成了反面典型。
大臣们齐齐下跪,心有余悸地叩首。
“臣等,谨遵皇上教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位爱卿还有事要奏”
听着君凌云口中的爱卿,朝臣们只觉心虚不已。
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提些无关痛痒的事儿,来惹皇上心烦那不是头硬,那是傻
见无人说话了,君凌云随即起身离殿。
福公公高唱:“退朝”
大臣们见君凌云已经出了大殿,这才敢站起身来,擦了擦抬头上的冷汗。
刑部尚书只觉浑身酥软无力,想试着爬起身,却一个趔趄,又跪了回去。
其他大臣竟无一人敢去扶他。赶紧绕过他走出了大殿。
刑部尚书已经这么惨了,他们可不能被他给牵连了。
万一被皇上当做是刑部尚书一伙的,可就麻烦了。
刑部尚书看着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大臣,也是装作没有看到他,心里冰寒一片。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会是这样的结局
若是换做太上皇,为了堵住流言蜚语,定会允他彻查。
只要他最后能拿出证据,定还会赞扬他刚正不阿。
可如今,他完了,全完了他赌输了
他没能为自家女儿和家族,赌来一个泼天富贵,反而带他们落入了深渊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所转机。难道,真要将他逼入绝路吗
刑部尚书原地缓了缓,才又尝试着站起身来。
他脚步虚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大殿,走出的皇宫。
朝堂上风起云涌之时,刚刚安静了几日的彭家人,也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彭将军和彭大公子,特地多告假了几日,在府中看着彭二小姐学规矩。
他们怕教养嬷嬷和下人,压不住彭兰。
不教好这个女儿,他们怎么能放心离府
就在他们父子面前,教养嬷嬷正手持戒尺,面容严肃地看着彭二小姐。
“二小姐,昨日老身让你背的那一段书,你可背会了”
彭二小姐刚想狠狠瞪上这教养嬷嬷一眼,又想起她父兄都在,只能忍着气道:
“背会了”
彭二小姐不知道,此时,她所有嚣张跋扈的依仗,她那个忠烈之后的母亲,已经再也护不了她周全了。
还在满心期待,等着她母亲回来,将这教养嬷嬷赶走
什么教养嬷嬷,天天只知道让她背书哪怕教她绣花调香也好,总比背书有意思些。
教养嬷嬷却仍然铁面无私:
“那二小姐,便背于老身听听吧。”
彭二小姐只能叹了口气,开始背书,她若背不过,父亲和大哥真的能狠下心来,不给她饭吃
“无损于性者,乃可以养徳;无累于徳者,乃可以成性。积过由小,害徳为大。故大厦倾颓,基址弗固也。”
教养嬷嬷点点头,背得还不错。
“那二小姐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二小姐眼珠朝上,十分不屑道:
“无非是让人保持善良天性,好的德性和天性相辅相成。”
教养嬷嬷又问道:
“二小姐只解释了前半句,那后半句呢”
彭二小姐实在是不耐烦了。吼道:
“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会不会教我父亲是找你来教我规矩的,不是让你来教我读书的”
“放肆”
教养嬷嬷还没说话,彭将军直接就拍桌子了,对嬷嬷道:
“嬷嬷,她不敬师长,你就狠狠打她的戒尺,我倒要看看,是她的皮硬,还是嘴硬”
彭二小姐吓得一个激灵。
“父亲大哥这些书我遍了,为何现在还要再背一遍”
嬷嬷手持戒尺走近她。
“二小姐,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会总是口出妄言。”
彭二小姐赶紧警惕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她好想念母亲啊,若是母亲在,断然不会让她受这份苦楚。
她见彭将军和彭大公子,都是冷脸看着她,实在没有要通融的意思。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也只能识时务些。
“那,那后半句的意思是,如果不改正小的错误过失,自己的德性,就会受到大的损害。就好像,就好像房屋下的地基不稳,必然会倾塌一般。”
教养嬷嬷将戒尺在自己手里敲了几下儿,威慑意味儿十足。
“那二小姐,你可记住了你这不虚心受教的小过错,可能改了”
彭二小姐委屈地咬了咬唇,什么教养嬷嬷,还不是个下人
父亲和兄长,竟让她受下人的这番教训她没好气道:
“记住了”
教养嬷嬷微微摇了摇头,只嘴上说记住了有什么用
“老身今日,再给二小姐读一段,二小姐也要记住”
彭二小姐不应声,教养嬷嬷便自顾自读了起来。
“若夫骄盈嫉忌,肆意适情,以病其德性,斯亦无所取矣。”
她读完,看着彭二小姐问道:
“二小姐,既然你八岁就度过了这些书,不妨说来听听,这句话,是何深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