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可以的。”齐夭夭点漆如墨的双眸看着沈舟横认真地说道,“你还是去衙门吧”声音软软糯糯,没有一点儿气势,更没啥说服力了。
“你的心脉好了吗可以干这重活吗”沈舟横双眸尽是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鹿鸣没有告诉你吗她的病早就好了。”陈氏阴阳怪气地看着他说道。
“把手给我。”沈舟横目光落在齐夭夭的左手上道,亲自把把脉,他才能安心。
“我真的没事了,稍后再说吧”齐夭夭瞟了一眼虎视眈眈地陈氏道。
沈舟横朝她伸着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固执地一动也不动,“给我。”琥珀色的瞳仁眨也不眨地盯着齐夭夭白净的小脸。
陈氏看不过去了,开口道,“齐氏给你把把脉,左右不过瞬息,你干嘛呢”
齐夭夭无奈的看着他们母子俩,眸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伸出了沾了些水,虚虚半握着的手。
沈舟横左手抬着她的手臂,右手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眼前一亮,“咦”
“怎么了不妥吗”陈氏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妥,太妥了。”沈舟横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道,“照我开的药方,得吃上两、三个月,可现在的脉象来说,全好了。”探究地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齐夭夭。
“呃可能是我本来身体就好吧”齐夭夭黑亮的双眸看着他搪塞道。
这点上陈氏真是个强有力的执行者,盯着她喝药,想偷偷倒了都不成。
只能捏着鼻子又喝了两幅药,想要继续抓药的陈氏,让齐夭夭以不打扰县太爷为由,才让她作罢
“好了就好,不用抓药,还省钱呢”陈氏高兴地看着他们说道。
齐夭夭趁机抽回了手,却被沈舟横眼疾手快的又给抓住了,目光锁着她的手道,“打开。”
“呃”齐夭夭故意装傻的看着他说道,“什么”
“把手伸开。”沈舟横下巴点点她虚握着的手道。
“伸开干什么我手里又没有东西。”齐夭夭漆黑浓的化不开墨的双眸看着他随意说道。
“伸开。”沈舟横面沉如水的看着齐夭夭说道。
齐夭夭别过脸,缓缓展开了被他抓着的手。
“这手咋了吗非让人家”陈氏嗷的一嗓子捂住了嘴,齐夭夭白皙的小手明晃晃地磨了五个大水泡,透明的还能看见里面晃动的水。
齐夭夭在心里腹诽道:唉真不是我要告状,实在您儿子的眼睛太尖了。
她真不是故意当小白花的,实在这具身体太娇弱了。
齐夭夭嘴张张合合的,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现在你们俩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沈舟横深邃的双眸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去的沉声问道。
“这个齐氏真是的,这手磨了泡怎么不说一声,我给你挑破了,抹点儿药就好了。”陈氏言语轻快地又道,“我现在就去拿药。”转身脚底抹油想溜。
“娘”沈舟横犀利目光看着陈氏的后背道。
陈氏扭过身子,眼神游移着躲避着凌厉的视线道,“这我哪里知道她这身体这么娇贵,锄地而已,就把手给磨成了这样。”
“锄地”沈舟横陡然拔高声音道。
这声音如雷鸣一般,吓的齐夭夭一哆嗦。
“这锄地和织布,我让齐氏选的,她选的锄地,不管我的事。”陈氏缩着脖子小声地说道。
“织布”沈舟横压抑着低声说道,闭了闭眼,夭夭在这儿,有些话不好说,回头再和娘好好的谈谈。
陈氏直起身子,索性说道,“锄地、织布咋了,这些我那样没干过。咋地,我干得,她干不的啊不就是磨了泡吗过些日子就好了,磨成茧子就不怕了。”
紧接着挥手催促道,“行了,我马上给她处理水泡,你也别担心了,赶紧去前衙处理公务吧”
“这地等我回来再浇吧这谁家浇地在大中午的。”纹丝不动的沈舟横晶莹透亮的双眸如琥珀似的看着齐夭夭温言细语地说道。
“水泡又没破,浇这巴掌大的地磨不破的”陈氏深吸一口气,真是没眼看,“你娘我挑着水走上七八里路,也没见你这般的心疼。”
齐夭夭闻言嘴角直抽抽,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听不出来陈氏这醋坛子,应该是醋缸都打翻了。
齐夭夭古井无波的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可以的。”
她必须一点一点的走出来,一点点的让他们适应现在的自己,适应她的力量,才能有借口改善生活。
她真是受够了清汤寡水了,现在感觉这肚子空的慌,脚下无根站不稳。
“这些粗活我来就可以了。”沈舟横放低声音,细声细语地说道。
只不过大嗓门惯了,听着依然洪亮。
齐夭夭垂眸在心里腹诽道:没看见陈氏头上都开始冒火了。
“我来吧”齐夭夭态度坚决地看着他说道,弯腰拿着水瓢继续浇水。
陈氏看着还算懂事的齐夭夭,推着沈舟横道,“快走,快走,这点儿活累不到的。”直接将他给推出了院子。
“等等娘,您让我好歹换了官服吧”沈舟横微微回头看着她说道。
陈氏看着他一身的短褐,“赶紧的换衣服去。”
陈氏回身看着齐夭夭乖乖的浇水,满意的点点头。
沈舟横三两步走到齐夭夭身旁,夺过她手里的瓢,舀了一瓢水道,“这样泼着快。”
啪一瓢水泼到了菜地里。
齐夭夭见状满脸的黑线,看着被水泼了个坑的菜地。
幼稚的家伙,自以为是,这是在挑事呢
“要死了,你把苗给我泼死得了。”陈氏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走了他手里的瓢。
“还没发芽呢哪里来的苗。”沈舟横看着菜地说道。
“那把种子泼出来了。”陈氏指着菜地说道。
“种子没那么脆弱。”沈舟横弯腰提起了水桶。
“你你干什么”陈氏脸色大变的看着他说道。
“用瓢浇太费事了,直接倒下去,省事。”沈舟横浅褐色的双眸看着她轻快地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