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夭夭刷的一下放下了手,这下子气势更没了。
“找揍是不是。”齐夭夭挥舞着粉拳看着他说道。
结果这气势更弱了,更像是在撒娇一样。
“哈哈”沈舟横直接笑喷了,笑弯了腰。
“沈舟横,你够了。”齐夭夭跺着脚看着他低喝道。
“不笑,我不笑了。”沈舟横捂着自己的嘴,闷笑声从十指间溢出来。
齐夭夭别过脸,索性不看了,让他笑够了再说。
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紧绷的下颚,渐渐的止住了笑意,一脸正色地看着她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说老实话,考取功名,谁不想有一天官至内阁,官至首辅。可我这无名小卒,没有背景,又不是惊世之才,是寒窗苦读,努力而来的。是进入官场初出茅庐的新人,就是皇上提拔,那也是被架在火上烤。我即使留在京城,也就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一辈子泯灭在众多官员之中。”晶莹剔透的双眼看着她认真地又道,“还不如出来为百姓做些事实。”
“谦虚了,很少有人有你这么清醒的认知了。”齐夭夭锐利深邃的眸光看着他说道,“大都是自诩着惊艳才绝,怀才不遇,进而愤世嫉俗,骂天怼地的。”
沈舟横温润的双眸如阳春三月下微薄荡漾下清澈的湖水,温柔的能包容一切,“咱俩这亲事,皇上下的圣旨,这辈子掰不开、扯不断,咱好好过日子行吗”深邃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就是这里条件艰苦了,委屈你了。”刚毅的脸庞,澄净的双眸透着坚定,“我知道这桩亲事对于你来说就是羞辱,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日子给过好了,只是穷极一生,也没法跟你的姐妹相比。”
“呃你别这么想,羞辱是她认为的,这在于自己的感受。怎么说你也是状元郎她没将我嫁给乞丐、懒汉,就是世家有的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藏污纳垢龌龊的,纨绔子弟、败家子要找也是很容易的。你可是正经科举考上来的,家世清白,为人正直。”齐夭夭轻抚额头道,“或者和亲去,远嫁塞外,条件更差。”
“本朝太祖爷规定不许公主和亲的。”沈舟横弯着眼睛笑着温和地说道。
言外之意她倒是想,可是不行
齐夭夭黑眸如晕开的墨色,深不见底,“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会做饭,不会洗衣,连衣服都不会做,更不会做鞋,纺花、织布现学的磕磕巴巴的,整个一个废物。除了这身好看的臭皮囊,可也有美人迟暮的一天,女人再美,不过红粉骷髅,绚丽一时,终将枯槁。”
“那些粗活本来就该男人来做的,至于衣服、鞋子。”沈舟横挠挠头道,“这个我也不会,我只会补衣服。”
“补衣服”齐夭夭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上下大量着人高马大的他,烛火下补衣服,这画面太美了,在心里打了个冷颤。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沈舟横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赶考的路上,衣服被刮破了,不自己补,让谁补啊”
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齐夭夭无从质疑。
“嗯”沈舟横沉吟了片刻道,“至于你说的衣服,我们有布,有手艺好的,讨生活的妇人来做,这样花费不了多少钱。”
“有人该斥责你败家了。”齐夭夭双眉轻扬意有所指地说道,“日子紧巴巴地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的许诺。”
“这个”沈舟横紧咬着唇瓣,目光静静地看着她道,“娘,那边我来说,可以吗我们慢慢想办法。”
齐夭夭闻言闭上了眼,浑身难掩哀伤,这还真是被困在这里了。
沈舟横担心地看着她,伸手想碰却不敢碰,非常难过地说道,“我真的那么不堪吗”
齐夭夭闻言睁开眼,凌厉眸光看着他说道,“这和你没关系,我需要时间调整。”
“调整”沈舟横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调整心态,认清现实。”齐夭夭如黑玛瑙般的双眸坦然率直地看着他说道。
“你慢慢调整,我不着急。”沈舟横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漾起笑容看着她说道,“只要别在给我休书就好。”还是不太习惯休书两字宣之于口。
齐夭夭抬手轻抚额头,真是鸡同鸭讲,看我哪里是为了这个啊
在她看来,没有感情基础,目前也就搭伙过日子呗
她要接受的现实是再也回不去了,只能认命
如他所说得把日子过好了,怨天怨地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我要跑操了。”齐夭夭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看着他说道。
“跑操”沈舟横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转身跑了起来,原来这是跑操啊赶忙追了上去。
“我陪你。”沈舟横傻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两人围着县衙穿过这个门,跑过那个堂。
沈舟横渐渐的发现,她的节奏,呼吸都未变。
只是这一圈下来,齐夭夭双手扶膝,呼哧带喘的,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没事吧”沈舟横微微弯腰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齐夭夭微微抬头,亮晶晶的双眸看着气息平稳,神色如常的他,不公平,这小子一圈下来不像自己累的跟狗似的。
齐夭夭眼神不满地看着他说道,“你不累吗”
“还好啦以前走山路,一天下来我都没事。”沈舟横拍拍自己的胸脯嘚瑟地说道。
他那副得意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真是碍眼,齐夭夭一巴掌想糊上去。
“你这跑操,好像军营里出操耶”沈舟横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跟禁军学的,困在哪四方天地,不动动,这人会废的。”齐夭夭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说道,“看看跟你比起来我差太远了。就这别说粗活了,走个路时间长了,都要不走动了,还不如老太太呢”
“以后我陪你,就不会这么枯燥了。”沈舟横浅褐色的瞳仁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你确定不是来看我笑话的。”齐夭夭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对于认真做事的人,我没理由嘲笑她。”沈舟横眸光真诚地看着她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