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夭夭闻言动了动嘴,这话在舌尖上滚了滚又咽了回去,她想说,厨房够大,劈个巴掌的地儿,修个洗澡间更为方便。
我好想洗淋浴啊
不过这话得找个契机,贸贸然的指不定陈氏该说她事多了。
“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儿了”陈氏轻蹙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真不知道。”齐夭夭闻言随口说道,抬头看着湛蓝清澈的天空道,“我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呃”陈氏微微歪头看着她说道,“我好想也分不清。”
“看他行事有章法,别担心了。”齐夭夭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担心也没用啊”陈氏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您没有出去看看”齐夭夭双眸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起初刚来的时候,出去买菜,结果被人给讹上了,后来就不去了。”陈氏提及这个咬牙切齿地说道。
齐夭夭闻言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干讹县太爷啊”
“咋不敢,他们胆子大的很咧”陈氏气鼓鼓地说道,“欺负我们面生,不是本地人,鸡蛋一两银子一个,就连豆腐都卖五百文,跟抢劫似的。”
齐夭夭闻言嘴不自觉的张成了o型,“您就这么让他们给讹了。”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
“当然不会了,我抬出了横儿,才原价卖给咱了,不过我很少去买菜。”陈氏冷哼一声道,“别想挣咱的钱。”毫不避讳地说道,“其实呢这青黄不接的,菜都卖的贵。这挖野菜,咱也会挖,何必去买呢”一副精明的财迷样儿,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齐夭夭闻言笑而不语,陈氏有着小市民的市侩和精明。
“齐氏,你别笑,是不是笑俺斤斤计较,特没出息啊”陈氏挪动了一下位置,面对面地看着她说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没有,没有,您这特别会过日子。”齐夭夭澄澈如泉水般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啊”陈氏轻叹一声道,“就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能大手大脚吧不然这再大的家业也不够败的。”认真地说道,“吃饭穿衣量家当。”
齐夭夭受教的点点头,“您说的对,我记住了。”
她这谦虚的态度,真是让陈氏一肚子话没了用处。
“我还以为你要反驳我呢”陈氏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会”齐夭夭墨玉般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看着像是不讲理之人吗”
“不像、不像,你现在变的跟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陈氏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不得不接受。”齐夭夭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深邃的看不见底。
“这生活当然不能跟你以前比,更不能跟达官贵人比。这外面的布衣百姓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俺觉着也没啥不好的。”陈氏目光真诚且温暖地看着她说道。
“我没意见,真的。”齐夭夭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白雪,闪亮,晶莹,柔和,坦然地看着她说道。
“哎这才对吗”陈氏看着如此坦率的她高兴地说道。
齐夭夭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干了长发,“我去把头发给扎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陈氏叫住了起身的她道。
“怎么了”齐夭夭满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这么多天,我咋见你都梳着跟俺差不多的圆髻。”陈氏眸光直视着她问道。
“那个”齐夭夭想了想最后干脆道,“我不会。”
确实不会,她以往都是干练的短发,长发在入伍后,就再也没有留过。
“不会”陈氏闻言眨了眨眼看着她说道,“不会我教你几个妇人该梳的发髻。”
“我觉着圆髻挺好的。”齐夭夭黑峻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圆髻扎起来简单,别的发髻样式挺麻烦的。如果允许的话,她真想只梳个大辫子得了,这多简单。
可惜也只能想想,目前没啥可能。
“少妇,哪里能梳的老气横秋的,新媳妇应该打扮的鲜亮点儿。不能跟我似的暮气沉沉的。”陈氏兴致高昂地看着她说道,催促道,“走走走。”
齐夭夭看着兴致勃勃的她,想了想将头发梳的华丽一些,漂漂亮亮的。
最主要是闲啊时间慢的让人抓狂。
陈氏的手如穿花蝴蝶似的在齐夭夭如云的秀发中穿梭,眨眼间这头发就盘了上去,“这是元宝髻”指着铜镜说道,“看看像不像元宝。”
“还真像。”齐夭夭摸摸头上的发髻道。
那些诗句有了具象化,“云鬓花颜金步摇”、“倭堕低梳髻,连绢细扫眉”、“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眼前展现的一幅幅美人发髻图,令人惊艳又令人嫉妒。
“你这首饰盒里的金饰插在上面,保证金光灿灿的可好看哩。”陈氏指着发髻道。
齐夭夭闻言笑了笑,轻蹙了下眉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太复杂,还有简单的吗”
“简单的”陈氏黑眸眨了眨看着铜镜中的她道,“让俺想想。”将她头上的发髻给拆了下来,一头秀发如瀑布似的滑落,“你这头发真好又光又滑的,以前啊我希望有个闺女,我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惜生了个臭小子,小时候还让老娘动动,可七岁之后,连头发都不让我摸了,进门还得知会一声。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
“这可是圣人说的。”齐夭夭澄净地双眸透过模糊的铜镜看着她说道。
“我是他娘。”陈氏轻哼一声道,轻叹一声道,“听圣人的吧人家可是圣人。”
齐夭夭闻言在心里摇头失笑,“您小时候没有把他打扮成女娃娃啊”
“咿那可不中”陈氏斩钉截铁地摇头说道,“男娃娃哪儿能打扮成女娃娃啊男娃娃要有男娃娃的样子。俺家横儿又不是病弱的,八字上需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