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我详细问过秦老五的。”沈舟横朝左右看看道,“咱们下到崖底就差不多了。”目光看向鹿鸣道,“还行吗”
“行,怎么不行”鹿鸣吞咽了下口水道,“幸好咱们都不会腿软,不然的话这路都没法走了。”
“那咱们一鼓作气下到崖底。”沈舟横澄净如湛蓝天空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两人沿着山间小道走下了山崖,到达了崖底。
“这崖底还挺宽阔的。”鹿鸣站在崖底跺跺脚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
“呵呵”沈舟横背了背身上的背篓道,“咱们走。”抬眼看看左右两边地山崖,抿了抿唇,“好高啊”
鹿鸣抬头向上看去,“俺勒个乖乖。”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后怕地说道,“咱咋下来的。”
“就这样一步步的走下来的呗”沈舟横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两人踩着碎石块朝前走去,“少爷,这山咋都没啥树木。”
“都是巨石,没有土,哪里能种得了树。”沈舟横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属于太行山脉了。”
“就那个愚公移山中的太行、王屋二山。”鹿鸣边走边说道。
“对”沈舟横轻点了下头道。
“不知道穿过崖底,其他山是否也光秃秃的都是石头。”鹿鸣踩着碎石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道。
“穿过去就知道了。”沈舟横眉眼含笑地说道。
寂静的崖底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这是下雨啦”鹿鸣抬眼看看一线天,那湛蓝的天空道,“没有啊那这分明是水的滴答声,还是滴到瓦罐里的声响。”环顾四周,“可俺没看见啊”
沈舟横微微动了动耳朵循声看过去道,“在这里。”快走两步走到崖边,看着大大小小的瓦罐,木盆在斑斑驳驳的崖壁上放着,从岩石上滴下来的水,滴入承接的盆盆罐罐中。
崖底终年见不到太阳,灰扑扑的瓦罐,加上这滴答声,看着阴森鬼气,很是吓人哩
“这是干啥”鹿鸣站在他身后不解地问道。
“接水。”秦老五看着他们俩说道。
“谁谁在说话。”鹿鸣给吓得猛地转身,看清来人后,“是秦老哥啊你吓死俺哩”拍着胸脯道,“你提前吱一声啊人吓人,会死人的。”
“接水”沈舟横转身看着秦老五说道。
“山里缺水,接这些渗出来的水生活所用,能接一点儿是一点儿。”秦老五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滴入瓦罐中的水,那眼神温柔地如看着孩子似的。
“这才能有多少”鹿鸣随口说道,回想了一下人丁花名册,“我记得你们青峰村才一百来户。这水明显不够啊”
“所以我们还得到几十里外的地方青峰峡挑水吃。”秦老五抱起瓦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痛快。”
转身将瓦罐递到他们面前道,“一路走来累了吧喝些水。”
“不了”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微微摇头道,水这么艰难,他不好意思喝啊
“少爷不喝,俺喝。”鹿鸣笑嘻嘻地说道,“俺是真的渴了。”
“给。”秦老五将瓦罐递给了他。
鹿鸣抱着瓦罐笑呵呵地低头一看,“还挺干净的。”灌了一口,“噗”伸着舌头道,“俺的亲娘啊这是水吗怎么又苦又涩的。”
“这外人都喝不惯俺们这儿的水。”秦老五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不怪的,不怪的,不过这水干净的很哩其他地儿的水浑浊的很,挑回去需要放放,澄清”
鹿鸣顿时看这瓦罐如洪水猛兽一般,抱着它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那个我好想不太渴。”实在太涩了,比那山上青果子都涩,吐了吐舌头,感觉这舌头都麻了。
沈舟横瞥了鹿鸣一眼,看向将瓦罐接过去,表情如常的秦老五道,“老五,这接的水能够用吗”
“肯定不够用了,不过这水干净,烧水做饭刚刚好,祖祖辈辈这么下来,吃着不生病的。”秦老五神色如常地看着他们说道,“即便苦涩,它吃着安全。”
他这眼睛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人家脸上那嫌弃。
精贵人喝不惯也很正常。
“这瓦罐就这么放着不怕认错啊”沈舟横扫了一眼盆盆罐罐道。
“不会,自家的东西还能认错啊”秦老五黑亮的双眸憨憨的笑道。
“就这么敞亮的放着,那没人喝吗”鹿鸣好奇地看着秦老五问道。
“俺们这里哪有啥路人啊很少有人进来的。”秦老五傻呵呵地又笑道,“再说了这水路人也喝不惯,顶多一口,再不喝第二口的。”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我沈大人您看”他抬手拍着自己的嘴道,“我真不是说你们,我没那个意思。”
“别别,我没多想。”沈舟横伸手拦着他的手道,“你别多想。”
“谢沈大人不怪罪俺。”秦老五赶紧双手抱拳诚惶诚恐的行礼道。
“老五啊这多久到你们青峰村啊”沈舟横澄净的双眸看着他干脆转移话题道。
“快了,快了。”秦老五闻言高兴地说道,“再走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喜气洋洋地又道,“沈大人来的是时候,今儿我本家侄儿成亲,请您喝杯喜酒。”
“那恭喜了,这杯喜酒可不能错过。”沈舟横埋怨地看着他说道,“这你也不早说,你看我这身上也没戴礼物。”
“要啥礼物啊县太爷赏光已经给了俺们天大的脸面了。”秦老五笑的满脸如菊花绽放似的看着他说道。
“这样,我给新郎、新娘子当证婚人好不好。”沈舟横深邃明恋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感情好啊这婚礼一定轰动,小两口能记上一辈子。”秦老五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舟横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我是不是考虑的有些不周,你们原来有证婚人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