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齐夭夭想起来道,“你可以找有经验的老农,他们会看天,这下不下雨,根据天上的云能判断出来。”
“这”拉着板车的沈舟横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说道,“这个我听说过,只是这里咱还是不熟啊这些日子就围着县衙转了。”
“这还不简单,问乔县尉他们啊这他们也有庄稼地吧真变天了,对他们也不好。”齐夭夭又黑又大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他们”沈舟横微微摇头道,“老实说我对他们没信心,整日里衙门里坐着,根本就不下地,也不关心庄稼地里的情况。”肯定地说道,“指望不上,地里就是欠收,就像你说的,饿不着他们。”
“只是问问。”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万一呢”文網
“好”沈舟横很干脆的应道,“我这经验不丰富,要是我会就好了。”
“你有时间观察千变万化的云。”齐夭夭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道。
“就是没有才遗憾。”沈舟横可怜兮兮地说道。
“这个事吧个人力量有穷尽的,你不可能一个人办完所有的事情。尤其是你不擅长的领域。”齐夭夭眸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
“回头找找吧试试看有个参考也好。”沈舟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
“这我可以看看这麦穗吗”齐夭夭指指麦田道。
“你想吃青麦子吗现在好像有些不行了。”沈舟横轻轻放下手中的板车,三两步走到路边微微弯腰看着麦子说道,“都泛黄了,烤麦穗还行。”
“我没说吃。”齐夭夭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我想看看麦粒长的怎么样”
“那当然可以了。”沈舟横直接掐了三、五穗麦穗,双手搓着麦子走了过来,“看看麦粒有些硬了,不能吃了。”用手掐着麦粒费劲儿了,“青麦穗,一捏有汁水儿,软软的。”
“这麦粒看着不饱满啊”齐夭夭从他手里拿过麦粒放在手中道。
“这还不饱吗”沈舟横捏着手里的麦粒道,“我见过的都这样。”
“麦穗中麦粒也不多。”齐夭夭目光落在麦穗上道。
“还好啦都是这样。”沈舟横小心翼翼的将麦粒装进了腰上系的荷包里,“你手里的麦粒。”
“哦哦哦”齐夭夭捏着手心里的麦粒放进他的荷包里。
沈舟横将荷包重新系在腰上,推着板车继续走,“话说,夭夭这是第一次见麦穗吧”
齐夭夭心里咯噔一声,神色如常地看着他说道,“当然不是了,每年都有给皇上觐献五谷丰登树。”嗤笑一声道,“那玩意儿过后被扔到犄角旮旯里了,自然就见过了。”
“嘘嘘”沈舟横食指放在唇边小声地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山野空旷没人听见啦”齐夭夭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到了西山的山脚下。
“孟子曰:树艺五谷,以稻、黍、麦、稷、菽,这五谷捆于一棵树之上,使其共荣共生,以树之茂,带动五谷之盛,这是国富民强之像。”沈舟横看着她下来,将板车推到了一边儿,走到她身前道,“不过夭夭说这五谷颗粒饱满,那是因为它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自然是最好的了。”
有他解释了,齐夭夭就不在辩解了。
沈舟横双眸放光,继续说道,“古人说:五谷为养,若为养民,非五谷所不能养,若为养国,非五谷所不能代之。皇上每年在春季都要举行耕籍大典。可见有多么重视农业。”
齐夭夭转身朝山里走,漫不经心,轻飘飘的说道,“是啊人吃不饱,可是要造反滴”
“我勒个老天爷,这话怎么敢乱说,会掉脑袋的。”沈舟横脸色煞白的四下张望道,生怕被人听了去。
齐夭夭站定,负手而立,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翻翻史书,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活不下去了,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知道,知道,可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你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沈舟横给急的满头大汗看着她说道,“那就是你亲爹,也不能这么说。君父、君父,先君后父。”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以后不能这么任性妄为了。”眼底浓浓的担心看着她,“我知道夭夭心底有浓浓的怨气,可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史书上的乱世寥寥数语,却都是实实在在的人间惨剧,普通人承受不起的。”
这小子真会联想,不过也聪明,将国事降为家事。
他好像忘了,自己可不受待见。
齐夭夭眼眸黑的如浓的化不开的墨,看着急的如热锅上蚂蚁的他,“好吧换个说法,农业稳,则天下稳。行吧”
“以后不许再说大逆不道的话了,会掉脑袋的,即便九五之尊是你父亲,那杀起人来毫不手软的。”沈舟横异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懂”齐夭夭不咸不淡的说了两个字道,话锋一转道,“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怕不怕”漆黑如墨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沈舟横醉人的笑意揉碎在漂亮的桃花眼中,“不怕”
“会掉脑袋的哟”齐夭夭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你怕吗”沈舟横深邃明亮的双眸看着她反问道。
“我怕”齐夭夭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那我的脑袋保住了。”沈舟横挠挠自己的脑袋笑道。
齐夭夭错愕地看着他,真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走吧”沈舟横看着难得傻乎乎的她,笑了笑道,“看看今天我们有什么收获。”
沈舟横边走边叮嘱她道,“小心脚下。”
“你才该小心呢”齐夭夭看着一心二用的他提醒道。
“我小心着呢每一步都踩的很稳的。”沈舟横踩着重重地步伐说道。
齐夭夭笑而不语,进山的人多,走得人多了也变成了路,这路踩的很瓷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