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不胡思乱想了。”周斯年双手撑着桌案站起来道,“我就不打扰你了。”
“慢走,不送。”莫雁行端起了茶盏,轻哆了几口,目送他离开后,又翻开了卷宗,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年粮食比去年要少一丢丢。”挠挠头道,“去州府送粮,少不得又要挨训。”撇撇嘴道,“这好差事交给咱的沈大人吧也叫他在州府露露脸。”
沈舟横轻松的将事情拿了下来,这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下衙。
“我回来了。”沈舟横踩着夕阳走进了后衙。
“回来的正好,快洗手,咱们先吃饭。”陈氏看着他高兴地招手道。
夏日里饭菜丰富,吃完了饭。
沈舟横从书房拿出卷宗递给了齐夭夭道,“这些你先看看,需要什么只管给我要。”
“好。”齐夭夭打开卷宗仔细地看着。
写的很详细,渐渐地齐夭夭轻蹙了起了眉头。
时刻注意着她的沈舟横担心地问道,“怎么有疑问”
“一家之言啊”齐夭夭抬起头如墨玉般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这惠民告示,行文有些太文绉绉了,你面对的是平头百姓,这官样文章,好吗”
“这个提的好。”沈舟横忙不迭地说道,“得用大白话,这样听着更亲切。”
“嗯嗯”齐夭夭点头如捣蒜道,食指放在唇边想了想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沈舟横宠溺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你这惠民告示张贴在城门口”齐夭夭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朝廷的告示也都张贴在那儿。”沈舟横满脸疑问地看着她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齐夭夭微微摇头道,话锋一转道,“只是有些村民一辈子都不进城来,你觉得他们能看见吗”
“这个”沈舟横单手撑着脸颊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把这惠民告示张贴到里长、里正家的墙上。”
“他们认字吗或者说村子里有认字的吗”齐夭夭杏眸睁得圆溜溜看着他说道,“弄错了,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沈舟横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颈,“这还真不好办张贴在城门口,这有差役可以大声的读给来往之人。这张贴在村里”仔细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有了。”
“快说,快说。”齐夭夭急切地看着他说道。
“县学里的那些学子啊”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闪着华光看着她说道。
“想法不错,可那些书生会去吗人家高高在上的,可看不起乡下人。”齐夭夭扁着嘴微微摇头道,感觉不靠谱。
“山人自有妙计”沈舟横双眉轻扬自信满满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妙计啊”齐夭夭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文網
“圣人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能整日呆在书斋里,得出来看看。”沈舟横摇头晃脑地看着她说道,一副老学究的派头。
齐夭夭闻言笑着点点头,“是个理由但不够充分。”
“我出面总得卖这个面子给我吧总会有人去的。”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希望如你所愿。”齐夭夭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这状元郎指导一下他们课业,你说他们会不会尽心。”沈舟横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说道。
“呵呵”齐夭夭有些佩服地看着他说道,“没问题,他们肯定会趋之若鹜的。”
“现在不担心了吧”沈舟横眉眼弯弯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不担心了。”齐夭夭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他说道,“没问题,需要我干什么吱一声就好了。”
“那个夭夭,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沈舟横紧绷着唇犹豫地看着她,想了想才道,“这个是今儿下午跟莫县丞商量此事时才发现的。”
“什么事”齐夭夭杏眸盈满好奇看着他问道。
“就是我才知道县衙的画师,年俸有六两银子。”沈舟横有些忧虑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怎么了感觉我要少了,想多给我啊”齐夭夭琉璃似的双眸盯着他打趣道,“说好的帮忙的,不需要。”
“你听我把话说完。”沈舟横担心地看着她说道,“那个画师的水平不敢恭维,本来想辞了他的。”
“怎么想聘请我啊”齐夭夭黛眉轻挑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我本来有这个意思的,你的画工了得,可惜最后没成。”沈舟横十分惋惜地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你县太爷说话还不成啊”齐夭夭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你是女儿身。”沈舟横慌张地看着她说道,“夭夭你别难过啊”
齐夭夭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没有难过”高傲地看着他说道,“不聘请我,是你们的损失。哼”
说不伤感是假的,可这就是现实,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话说,你居然想聘请我”齐夭夭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了”沈舟横眉眼含笑非常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你的画工有目共睹。”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答应你的帮忙不会忘的。”齐夭夭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不说这个了。”
“君子六艺,学乐器了吗”齐夭夭想起来看着他问道。
“会些古琴,但是许久不弹了,这手都生了。”沈舟横目光暖暖地看着她说道,“手边也没古琴,更是弹的不多了。”忽然想起来道,“娘说你总是用手拍击着圆桌,还挺有节奏的。”
“打鼓啊”齐夭夭明媚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齐夭夭坐在圆桌前,双手敲击着圆桌,这鼓点非常的有节奏。
齐夭夭脸上挂着慵懒惬意的笑容,手中的节奏,轻松愉快,潇洒活泼。
动作幅度并不大,鼓点却欢快激烈,听起来粗狂奔放。
动作有张有弛,活而不乱,进退有序,气势磅礴,浑厚有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