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赞成,但人都是趋利的,管不住。”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沈舟横无奈地说道。
“为啥这损失也不是年年有,这耕种有啥不好的。”陈氏满脸困惑地看着她说道,“就那湖边的地,不是有本事的人,想种还种不了呢”
“娘说的对,根据县衙记录,这围湖造田的是莫县丞他们。”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这平头百姓,还真是连资格都没有。”
“看吧”齐夭夭轻哼一声道。
“夭夭还没说,为什么不赞成”沈舟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要怎么跟他解释呢湖泊起到调节河流作用。
沈舟横等了半天不见齐夭夭开口,关心地问道,“很难说吗”
“倒不是难说,而是我说了怕你不理解。”齐夭夭澄澈的双眸看着他有些为难地说道。
“儿媳妇你这话说的,你都没说咋知道横儿理解不了呢怎么说也是状元郎。”陈氏闻言不满的嘟囔道。
“娘”沈舟横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人家谁把这一直挂在嘴边的。”
齐夭夭看着耳尖红红的他,看来不太习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咱实打实的为啥不让提。”陈氏骄傲且自豪地说道,“就提我儿子是状元郎。”
沈舟横动了动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反正娘亲出去的少,就是显摆也没地方。
说就说吧怎么说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提提,您想怎么说都行。”沈舟横哄着陈氏笑道,视线又落在齐夭夭身上道,“夭夭”
“知道地上河吧”齐夭夭终于想到该怎么解释了。
“知道。”沈舟横闻言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夭夭的意思是,围湖造田,无形中抬高了湖底,这大雨来了,湖水就开始四处蔓延了。本来能盛很多水,结果湖底高了,盛的水少了,就会淹了其他的地方。”
“嗯嗯”齐夭夭异常欣喜的点点头。
“我儿子聪明吧”陈氏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堪比现在的太阳。
“是啊”齐夭夭灵动的黑眸看着艳若桃李的陈氏道,“那聪明劲儿,像您。”
陈氏被齐夭夭给哄得心花怒放,儿媳妇太会说话了,听得如熨帖的如冬日的暖阳一般舒服。
沈舟横虽然知道了,可如夭夭所说,利益驱使,这个阻止不了。
齐夭夭柳眉下的黑眸如浓的化不开的墨一般的双眸看着他眼神黯淡了下来,“别为难自己了,你就是在平邑县站稳脚跟了,甚至掌控全局,也挡不住趋之若鹜的他们。”
“可终究是隐患,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的。”沈舟横眉头皱成了川字,紧的能夹死蚊子。
“即便撞了南墙,损失惨重,依然会有人前赴后继的。”齐夭夭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陈氏见不得儿子沮丧,“这开山凿石,有了水渠,有了更多的良田,就不会再有人围湖造田了。”
“呵呵”齐夭夭闻言不客气地笑了。
“儿媳妇你笑什么”陈氏黑眸看着笑得莫名的齐夭夭道。
“夭夭的意思是欲壑难填,没有人会嫌名下的田地少的。”沈舟横清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倒是,有一就想二。”陈氏招呼他们道。
“就东湖水位上涨,别的地方呢”齐夭夭水盈盈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我去附近村子转了转,有头牛被砸了。”沈舟横详细的说了说情况。
“唉真是可怜。”陈氏感慨唏嘘道,“幸好没有劈着人。”
“县太爷这要写在惠民告示中,雷雨天气不许站在树下躲雨。”齐夭夭连忙看着他说道。
“嗯嗯记下来一定要写上去。”沈舟横忙不迭地点头道,“村民们还庆幸没劈着人呢太吓人了,那么粗的树,都烧成焦黑了。”
“这下子有例子在,也容易说服人。”齐夭夭黛眉轻挑地看着他笑道。
“对”沈舟横笑着应道。
“还有不许喝生水。”齐夭夭提醒他道,“以后也尽量不要喝生水。”
“生水”沈舟横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这水一定要烧开了喝,这雨下得这么大,破坏了原有的水源和井水,不烧开了,喝了容易生病。”齐夭夭简单的解释道。
“明白。”沈舟横轻点了下头道,“我回头就张贴告示。”
“行了,别想了,又不是天天下这么大的雨,赶紧吃饭,横儿今天一准儿忙着呢”陈氏出声道。
“城里还行,房子建的够坚固,房顶漏雨,换换瓦就好了。”沈舟横无比担心地说道,“我就怕下面的村子抵御不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路有没有被冲毁。”
“那就派人去看看呗”齐夭夭快人快语地说道。
“县衙人少,派人去看看还可以。真的大雨冲毁了路,就不好办了。”沈舟横头疼地说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个你又不是大力士,你得依靠群”齐夭夭猛地刹车,将群众的众字给吞了回去,赶紧改口道,“依靠百姓,齐心协力。”
“对呀这路也不是为自己,更多的是为他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困着吧”陈氏闻言点头附和道。
“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自救了。”齐夭夭如墨玉般的双眸散发着暖暖的光看着他说道,“从古至今,自助者天助,等别人来救,可不是这种行事风格。”
“吃饭,吃完饭,我们去看看。”沈舟横抄起筷子,兴头十足地说道。
唏哩呼噜的吃完了饭,沈舟横换上官服,就去了前衙。
把人都撒出去,查看灾情损失。
“咱们走吧”沈舟横看着莫县丞他们说道。
“上上哪儿去”莫县丞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上街看看,帮着清理街道。”沈舟横站起来看着他们又道。
“咳咳”周斯年被惊得直接咳个不停。
“周主簿你没事吧”沈舟横关心地看着周斯年问道。
“我,我没事。”周斯年摆着手嗓音沙哑地说道,端起小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两口,润润嗓子道,“沈大人要上街清理街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