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您站的他们够不到的高度了。”齐夭夭深邃的看不见底的双眸看着陈氏说道,“时间会冲淡一切。”
陈氏仔细想了想道,“也许吧”嘚瑟地一笑道,“有时候我真的想让儿子衣锦还乡,给我长长脸,把那些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的羞辱一番,以解我心头之恨。”黑白分明的双眸道,“是不是跟小人似的,得志便猖狂。”
“人之常情。”齐夭夭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去炫耀啊”
“你相公劝住了呗让我得志别猖狂,不要去刺激小人。”陈氏没好气地说道。
“说的对,嫉妒使人发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齐夭夭语气温和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一上午能干完吗”陈氏透过竹帘看着院子道。
“人多干的快吧”齐夭夭闻言想了想道。
这天一晴,就热了起来,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
现在干热,屋里还阴凉些,等入了伏,又潮又热的,日子该难捱了。
“这入伏了天会更热,夏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齐夭夭好奇地看着陈氏问道。
“你都说熬了,自然都是硬扛过去了。不然还能咋办”陈氏轻笑出声道,“又不是大户人家可以到城外避暑,或者有冰,咱也没见过,只听人家说过。”
“冰”齐夭夭闻言眼中一喜,随即有黯淡了下来,没有材料,做个屁呀
这小县城要啥没啥的,买都没地儿买。
空有想法,只能干瞪眼
“哟这时间过的真快。”陈氏站起来看着她说道,“儿媳妇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面条吧扛饿。”齐夭夭想也不想地说道,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面条可以过凉水吗这样吃的爽口舒服。”
“不行,这万一吃的拉肚子怎么办”陈氏说什么都不同意,“不行就是不行,井水太凉了。”
“行吧那就出出汗,排排毒。”齐夭夭最终勉为其难答应道。
不答应不行啊虽然家里有个郎中,自己的医术也不差,但是这医疗条件她不敢冒险,是药三分毒更不敢吃药了。
“我这吃完饭,冲热水澡可以吧”齐夭夭态度坚决的说道。
“可以,可以。”陈氏忙不迭地点头道。
沈舟横回来时,面条刚刚煮好了,出锅。
“来得正好,自己配菜。”齐夭夭看着浑身如同水里捞出来的沈舟横道,“你这去冲冲澡,还是先吃饭啊”
“我吃饭吧”沈舟横舀着院子里晒的木桶里的水,洗洗脸,洗洗手,还冲了冲脚。
沈舟横甩着湿漉漉的手,坐在她旁边的竹椅上。
“饿了吧我刚拌好的,还没吃一口呢”齐夭夭将筷子递给他道,“你先吃。”
“你呢”沈舟横接过筷子,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我不着急,一会儿新的就来了。”齐夭夭拿起了竹椅上的羽毛扇,轻轻的摇着,“怎么出这么多汗,看看这衣服都出云彩了。”
这云彩是衣服被汗踏湿了,晒干后,凝结的盐分。
“天太热了。”沈舟横抬眼看着她憨憨的一笑道,“没事,回来洗洗就好了,这街面上一天就能清理干净了。”
“说起这个,你怎么说服莫县丞和周主簿的。”齐夭夭乌黑灵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呀”沈舟横如泉水浸泡过的明亮的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等一下,先吃饭,不然面条该糊了。”齐夭夭开口打断他的话道。
“好吧”沈舟横手中筷子挑着面条吸溜起来。
“呀横儿回来了。”陈氏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你咋把儿媳妇的面条给吃了。”
“这有啥不一样吗”沈舟横将口中的面条咽了下去问道,“您端得先给夭夭不就好了。”
陈氏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这碗面条卧了两个荷包蛋,而且没有过井水。”
“我这碗过井水了,儿媳妇最好不吃。”陈氏将一大海碗面条放在竹桌上,“算了,你吃就吃吧我再去下一碗。”转身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沈舟横看着风风火火离开了陈氏,“娘真是的”转过头继续吸溜、吸溜面条。
被井水过了的面条不会时间久了就糊在一起了。
陈氏在回来时,这手中托盘多了一碗面条,“快吃,饿了吧”
“嗯”齐夭夭放下手中的羽毛扇,拿起了筷子。
陈氏看着羽毛扇,在看看两人坐的位置,儿媳妇在给横儿打扇子呢这脸上立马浮起笑容。
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心向着自家相公了。
“娘,您看什么呢”沈舟横放下手中的碗,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羽毛扇,“扇子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陈氏坐了下来,挑着面条笑着道。
“我吃饱了。”沈舟横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羽毛扇子,侧了侧身子,为她们二人打着扇子。
忽扇了两下,才意味过来,刚才夭夭一直在为他打扇子,也意味过来娘亲为啥那么高兴了。
沈舟横这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堪比现在天空中的艳阳。
沈舟横如珠似玉般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齐夭夭道,“你们吃饭,听我讲讲如何让莫县丞出板车,周主簿贡献家丁的。”
齐夭夭听完算是明白了,这套路用的炉火纯青啊
“横儿聪明。”陈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这事你们咋知道的。”沈舟横好奇地问道。
“那谢谢声,我们都听见了。”陈氏笑了笑,“我出去一打听,啥都知道了。”
“娘,没生气”沈舟横从头到脚打量着陈氏道,以娘亲的脾气,他都能想象出,她气炸的样子。
“你媳妇儿说服了我。”陈氏将齐夭夭如何说服她话转述了一遍。
沈舟横双眸灼灼的看着齐夭夭,那滚烫的眼神,能把人给烧化了。
这灼人的眼神想让齐夭夭忽略都难,吸溜面条的声音够大,打断了他那黏人的眼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