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防着他有后手,谁知道中途给你加码不”齐夭夭轻蹙了下眉头看着沈舟横说道,“别急着高兴,你需要的粮食和工具都送来了,才能放心。现在不行”
“儿媳妇说的在理。”陈氏随声附和道。
“加码”沈舟横闻言眨了眨透彻的双眸看着她说道,“这要加码咱可拿不出啥了叶知府知道平邑县的情况,应该不会吧”
“你说了,这里还有工科的事情,那么他的主事人需不需要打点啊”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这历来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要是让你请客呢”
“这个”沈舟横迟疑了起来为难的看着她。
“这次没请,说不得下次就该请人家喝酒了。”齐夭夭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请”沈舟横挠挠头道,“我这没银子咋请啊”
“你没有,衙门有啊”齐夭夭冷哼一声道,语气微凉。
“这不又绕到吃喝上了。”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说道,目光直视着他道,“横儿如果人家硬要你请客呢”
“有求与人,也只能随大流了。”沈舟横黑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只希望他有良心,别为难我。”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觉得好吗”齐夭夭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残忍且冷酷地说道。
“这牛黄早知道分开点儿了。”陈氏遗憾地说道。
“娘,您这是送礼,这是上赶着结仇呢那么稀有的牛黄您给切成两半,我要是知府要被气死了。”沈舟横摇头如拨浪鼓道,伸手摸了摸额头道,“看来还得准备些稀罕物。”
“咱这除了山,还能有啥稀罕物啊”陈氏忽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这石头摆件可以吗”
“呵呵”齐夭夭闻言错愕地看着她笑着摇头。
“娘啊这不是太湖石,千奇百怪,招人稀罕。”沈舟横哭笑不得地看着陈氏道,“娘您认为这小地方有人会欣赏石头吗”
“你这么一说银子好像更实惠一些。”陈氏吧唧了一下嘴道,“这世上俗人多一些。”
沈舟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说道,“这事我会记心上,留意着。”
“想知道这小鬼是不是难缠,看看他什么时候给你回信喽”齐夭夭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就是,就是,一直拖着你,这就是等着你孝敬呢”陈氏忙不迭地附和道。
“你们怎么总把人往坏处想呢”沈舟横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温和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齐夭夭乌黑的瞳仁透亮幽深看着他说道,“我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但他们反而不停的刷新你的认知,让你见识这世间有多么的黑。”
“行吧咱们做好准备。”沈舟横拍着双腿起来道,“我去洗澡,好好的睡上一觉。”
“在外面没睡好吗还是床不舒服。”陈氏抬起头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就是心里搁着事,能睡好吗”沈舟横眉眼柔和地看着她们说道。
“这你不用去前衙吗”齐夭夭抬眼看看空中的太阳,才半下午。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明儿再去。”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与刚回来时那兴奋的样子,感觉当头一棒给打的有点惨了。
沈舟横抬脚进了卧室,再出来拿着木盆和换洗衣服。
陈氏黑眸看着齐夭夭关心地问道,“儿媳妇,你这眉头紧皱咋了”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月亮门,“这横儿回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咱是不是说的太狠了。”齐夭夭深沉的双眸看着陈氏说道。
“啥意思”陈氏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
“这开山凿渠的事知府同意了天大的好事,县太爷正高兴呢我这一盆冷水泼下去,浇他个透心凉,怪扫兴的。”齐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有点儿,我还一直跟着附和你。”陈氏有些自责地说道,想了想随即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心里早点儿有准备,别临了手忙脚乱的。做最坏的打算。”
齐夭夭杏眸瞪的溜圆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您这么看呀”
“那么惊讶干什么”陈氏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么扫兴,您这当娘的不心疼啊不骂我败兴,或者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齐夭夭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陈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这公门中的道道我是懂的不多,但是这世上我经历的事儿多了。真不是你把人想的那么恶,而是这人比你想象的要恶。”
“那些年吃了不少苦吧”齐夭夭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觉得苦,我感觉挺好的。”陈氏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说道,“说句托大的,儿子给我挣回来个状元郎,啥苦啥累,都不觉得了。”
陈氏感慨万千地说道,“其实你这样泼泼冷水也好,让横儿也知道一下世间险恶,别以为读书人都,知书守礼,通情达理,都是好人。”
“这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斯文败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都是说的读书人。”齐夭夭灵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对他们坏起来,更坏。”陈氏猛点头道,“不能被迷惑了。”紧接着又道,“小时候总以为这世间很美好,人们很善良,长大后才明白人很复杂,世间有多险恶。”
“嗯”齐夭夭笑着轻点了下头。
“你困不困,要不要去睡会儿。”陈氏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不了。”齐夭夭微微摇头道,“我去书房待会儿。”
“又去书房”陈氏不太高兴地看着她说道,你相公回来,多陪陪呀
“多看书,生下来的宝宝聪明伶俐。”齐夭夭眉眼弯弯地看着她说道。
只要是为了肚子里孩子好,陈氏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儿子都得靠后站。
“行吧”陈氏目送她跨过门槛进了房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