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存档了,翻翻就知道了。”沈舟横目光看着前衙说道。
齐夭夭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士绅都不交税,这皇室宗亲更加不用了。而他们同时占着天下大半土地却不交税。税收的压力全部转移到百姓身上。再遇着灾害,还不救济百姓。你说百姓的极限在哪里”
“呃”沈舟横闻言面色微变,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他们的风评如何”齐夭夭食指蹭蹭鼻尖看着他问道。
“呃”沈舟横迟疑的看着她,缓缓道出三个字道,“不太好。”
“这话说的违心啊”齐夭夭如墨晕开的双眸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
“他们都是你的亲戚。”沈舟横偷偷瞄着她小声地说道,“不能不敬”
“拉倒吧人家谁认咱呀”齐夭夭闻言嗤之以鼻道,眼中凝结成霜,“再说了这出了五服,血缘关系就远了许多了。”
“中原的豫王没出五服。”沈舟横闻言小声地说道。
“嘁”齐夭夭冷哼一声,“你还没说他们的风评呢”
“很恶劣。”沈舟横黑着脸看着她说道,“太祖爷有训:皇族子孙不受普通法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诸王的府第、服饰和军骑,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见了都要伏而拜谒。”小心翼翼地又道,“这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儿呢这王府的宗仪不更趾高气昂了。前些年豫王府宗仪”
“等一下,宗仪是什么王府的小官儿吗”齐夭夭打断他的话说道。
沈舟横闻言一愣,随即解释道,“哦宗仪通俗点儿讲就是小管家。”
“豫王府的宗仪动手打伤了布政使。”沈舟横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义愤填膺地说道。
齐夭夭闻言黛眉轻挑,这可是堂堂的封疆大吏,朝廷大员。
“这好歹是皇帝的近亲,亲弟弟。”沈舟横黑着脸厉声说道,“有些皇亲都成了辅国将军了。”赶紧又解释道,“这辅国将军属于低级的宗室了,远亲。因为不满县官处罚他家的仆人,公然当众殴打知县。”
气愤不已地又道,“这皇室宗亲等人辱骂殴打地方官吏那是家常便饭,所谓挟奏有司,擅入府县,凌辱殴置,习以为常。”
齐夭夭闻言这就是特权阶级了,享有司法特权,有罪时罚而不刑,许多王府成为地方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甚至自身也沦为黑社会的头目。
“包庇罪犯,徇私枉法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有的辅国将军与群盗勾结,劫掠商货,甚至公然杀人劫财。”沈舟横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不是有封地吗”齐夭夭问完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明白了这亲缘远了,封地越来越小,皇帝还有穷亲戚呢”
放下手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问道,“现在宗室有多少人”
“具体的不知道,现在有十多万总有了。”沈舟横闻言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这么多。”齐夭夭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道。
“这很正常没有奉召不得出封地,又没有事做,可不就可劲儿的生孩子呗妃妾两位数走起,单儿子就生一百多。甚至出现了这样尴尬的场面:每次节庆家庭聚餐,同胞兄弟们见面,都要先由人介绍一番,否则彼此都不认识。”沈舟横小声的嘀咕道。
“这是当猪一样圈养啊”齐夭夭咂舌道。
“那个”沈舟横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道,“看破不说破,留点儿颜面,颜面。”
“要认清现实”齐夭夭深潭般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那他们的课业呢”
“课业”沈舟横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挠挠头道,“有老师教授学问,只是不科考,又无法学以致用,学不学,学多少那就看自己的意愿了。”
“这不是妥妥的培养成猪。”齐夭夭不客气地评价道。
沈舟横环视了一下昏暗的四周,算了,这地儿也无从隔墙有耳。
“那你觉得他们该过什么样的生活生下来就不会为吃穿发愁,又出不了封地。”沈舟横深邃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可不就混吃等死。”
忽然想起来道,“虽然咱地处中原,但这藩王的封地少的可以忽略不记。这样算下来还不错。”
齐夭夭闻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这有实权,自家当家做主,可比在藩王府邸的当官强多了。”沈舟横认真地看着她说道,“那些人,人人都躲着。尤其家里有漂亮女儿的,那真是被抢了也没地儿说理去。”
“强抢民女很普遍吗”齐夭夭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他说道。
“普遍,有些封地,女儿家根本不敢从王府大门前经过。有美女子过府,掠入与府,女幼不敢接,即大怒,投以与虎夺人妻女更是不计其数。有的甚至在国丧期间居丧无礼,置酒作乐,召机者歌舞,极诸欲纵,内使谏者,辄非法拷掠,或触其怒,以石鼓压胸,囊沙覆口,死者数人”沈舟横拍着炕桌气愤地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为什么不削藩,我不相信上面的热闹看不见这境况。”齐夭夭拧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谁敢呀”沈舟横闻言眸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她说道,“祖宗之法不可变。”
“屁”齐夭夭直接翻了个白眼儿道,“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沈舟横闻言错愕地看着粗鲁的她,没觉得粗俗,反而觉得可爱,因为他也想这么骂人。
确实不是东西
“夭夭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沈舟横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他呀”齐夭夭低头看着肚里的宝宝道。
“孩子。”沈舟横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
“嗯希望给他一个好的环境,我可不想他面对着国破山河碎。”齐夭夭抬起头幽暗不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会的。”沈舟横眸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